第3部分(第2/4 頁)
已經等不及要和少爺您見面了。您知道天底下有多少寡夫怨男,羨慕少爺的豔福不淺,可從天下美女中挑妻子嗎?您是人在福中不知福。」
這些話,蕭證不知聽別人說了幾千幾百次,聽得耳朵都長繭了。可是由冬生的口中說出來,特別刺耳、特別椎心,特別讓人……想笑。
「冬生。」放開了他的手。
「是,少爺?」
思緒千迴百轉。
——方才的問題,你還沒回答我。
老爺(爹)與少爺(我),誰對你重要?
——做我的隨從哪一點不好,為什麼你要接下總管的活兒?
這五年來,我們之間的距離也漸漸地被拉遠了、拉長了。
——假使我說我誰也不要,因為我想要娶的人只有一個,你會如何?
這些話語屢屢繞到了嘴邊,又吞了回去。
有些問題是問了又能如何?有些問題是蕭證並不想知道答案,還有些問題是問了,結果不如不問得好。
蕭證笑了笑,兜了一大圈總是兜回原點:作罷。
「結髮吧。」
這聲命令,卸下冬生臉上的防備。
他話不多說,拾起木梳趕緊替蕭證打點今日最後的一樣裝束——梳整黑緞般的長髮,抹上最高階的核仁榨出的油,高高綁束於腦後,飾以翡翠絲帶。完成之後,披在肩上的髮絲散發熠熠光澤,一絲不苟的髮鬢,凸顯英挺帥氣的輪廓。冬生舉起銅鏡,移到蕭證身後,讓他得以透過鏡面檢視。
「那什麼……你受傷了?!」
不經意地,蕭證看到冬生的掌心有著不自然的紅痕,立刻轉頭追問。
「沒事,一點皮肉傷罷了。」一副自己也是剛剛才注意到的神情,冬生微笑地說:「去替老爺辦事的途中,幫了對趕著牛車要到咱府上的主僕。許是那時推著輪子,一沒留神刮破了皮。」
冬生將自己受傷的事擱在一邊,講起了那對急需幫助的主僕與牛車。從救助他們的過程,一路聊到自己牽著瘦巴巴、動作又慢吞吞的老牛一步步慢慢抵達蕭家的全部經過。蕭證猜測,那頭牛十之八九是延誤了冬生到他身邊的主因。
——為了助人,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蕭證不會心胸狹小到與畜牲計較,況且現在有別件事更教他關心。
「傷口讓我瞧瞧。」
「這不礙事——」
「讓我瞧。」
冬生做出滑稽的錯愕表情,不過是個小傷口,不懂蕭證在執著什麼,有什麼可看的?但是再堅持下去,便失了主子與奴才的分際,因此冬生別無選擇地遞出手掌心。
小心執著他白皙、修長指節間長著老繭的左手,蕭證端詳著掌丘上那小處皮開肉綻、看來頗為疼痛的傷處。
他居然沒感覺到疼,還說不礙事?
蕭證責備地一瞪冬生,罵了聲「遲鈍」。這樣的傷口怎麼可能不疼?除非是個木頭人。
無奈。「傷口看也看了,罵也罵了……少爺,行了吧?我還有許多事要忙。」
蕭證搖頭,口一張,做出了令冬生措手不及的舉止。
「唔!」吃疼地悶哼,驚叫:「少爺!」
他雙唇含著冬生整個掌側,加深了吸吮傷口的力道。
冬生則相當狼狽、慌張地,不停地說著「快停下,少爺」。
但蕭證充耳不聞,一直吮吸到口中不再有鐵鏽般的微鹹味道,才將嘴由冬生的掌心上移開。
「記得嗎?你常說的『痛痛,吸一吸就不見了』。」握著他的手。笑著抬頭看著冬生,說:「現在不痛了吧?」
冬生黑瞳泛波,猛地抽回手,滿面通紅地後退兩步。「我……小的……還得去給老爺……送東西,恕我先行告退了。」
轉身,急急往外——途中還撞翻了張矮凳,也沒停下來拾起,彷佛被什麼東西追趕著似的,奔離了「鷹之屋」。
「少爺!」
不多時,端著早膳的阿壺與阿瓶接踵而返。
「您沒事吧?」
「小的們看到鄔總管低頭走得那麼急,以為您出事了呢!」
縱使早已不見人影,蕭證的雙眼仍定在冬生離開的方向,若有所思地摸了摸自己的唇。
「少爺?少爺……」
羞窘到連耳根都發紅的冬生,自己可能是第一次看到吧?蕭證的心中騷動著五味雜陳的複雜浪濤。
……脆弱的、可愛的,讓人忍不住想保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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