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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水旁,一樹枝繁葉茂,樹下青石桌凳,幾抹青草潤土。
那樹,只一眼,我也不會認錯,那是瓊花樹,只可惜,不見那潔白如玉的瓊瓣。
侍女在迴廊盡頭停下,推開一扇門:“兩位公子,請。”
縵簾、屏扇、瑤池,水面上升起嫋嫋的水霧。
我疑惑地看向那名侍女:“這是?”
“請兩位公子沐浴更衣,奴婢名為燕草,會在殿外守候,如果公子有什麼需要,可以喚奴婢,那麼,奴婢先告退了。”燕草將帷幔拉起,用流蘇繫好,便退出門外。
偌大的房間,朦朧的霧氣,我望了望懷瑾:“額,我們……你……”尷尬的話語才一出口便成了驚詫的叫聲。
懷瑾站在池邊,一邊解衣,一邊回望著我。輕薄的縵紗一層一層地滑落在地,只剩了一件素白裡衫,懷瑾抬起手臂,唇邊是一抹若有若無的淺笑,手指只輕輕一勾,我便魂不守舍地走了過去。
傻傻地定在他身前,衣服被一件一件地剝去,他的手,在身上微微地帶過,我紅著臉,心跳加速,卻只能是愣愣地站著,不敢動,也動不了。
被他脫得也只剩一件裡衫,他牽過我的手,踏入池水中,溫熱的水輕輕漫過身體,微微盪開一圈一圈淡淡的漣漪,圍繞在兩個人身邊。
之前雖然有過類似的經歷,可我卻是第一次見著沐浴時的懷瑾。寬大的衣領在水中浮起、散開,水珠滑過,在結實而寬闊的胸膛上留下一道道淺淺的水痕,有著說不出的性感與魅惑。
白皙剔透的肌膚,並不顯得羸弱或者柔美。懷瑾就像是風平浪靜的大海,散發著成熟男子的魅力,內斂,卻不顯老成,如謙謙君子,溫良如玉。
只要待在他的身邊,浮躁的心就會自然而然地平靜下來,他,是受眾人追慕的驚鴻,心之所向卻不可妄圖,所以,越發覺得自己是幸運的,得到了太多幾近奢侈的恩賜,惶恐而又欣喜。
我雖一直繃著一根弦,忐忑不安地望著懷瑾,他卻只是簡單的沖洗,並無其他動作,不知是鬆了口氣,還是失落,我嘆了一聲,懷瑾聞聲看向我,然後瞭然似的勾起嘴角,笑得邪魅。
像是被看穿心思似的舉足無措,猛地一下扎進水中,臉上滾燙的溫度彷彿要將池水都煮沸一般地竄升。如水之前太過慌張,忘了換氣,不過片刻,我便支撐不住,張了嘴,嗆了口水,乾咳得厲害。
手臂上一緊,被懷瑾一把拽上來,癱在池水,大口大口地一邊咳嗽,一邊呼氣。
懷瑾好笑地看著我,伸手撫了撫我的發,像兒時那樣的,輕柔,溫暖。
我不服氣地睜大眼睛瞪著他,不是生氣,而是賭氣,略帶一絲窘迫。
懷瑾輕輕扶起我,將粘在臉上的碎髮挽到耳後,手指上淡淡潮氣和清香在我臉上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他捧起我的臉,一個吻,淺淺地印在額頭上。下一秒,被擁入一個溫暖的懷抱,他的下巴倚著我的額頭,淡淡的氣息,縈繞在身旁。他的手,永遠都帶著些微微的涼氣,不同與那暖暖的胸膛,卻同樣令我無法自拔,劃過的地方,如播下火苗一般,慢慢地,燃燒,蔓延……
懷瑾輕摟著我,拿起池邊疊放整齊的蠶絲絹布,包裹在兩人身上,將殘留的水珠拭去。
再站起來時,我才反應過來,我們兩人現在都未著半縷衣衫,赤裸相對,心臟像是要一下迸出似的,砰砰──砰砰──
我慌忙地背過身去,逃竄一般跑到屏風前,拿起衣服便往自己身上套,而腦海中卻怎麼都揮之不去,剛才無意間瞥到的那一抹修長挺拔的身姿。
全部穿好之後,我才鬆了口氣,走到一旁的銅鏡前,絳紫的外袍,繡著精緻細膩的祥紋,同是綾羅綢緞,卻比別處的更顯華貴典雅。只是,好雖好,就是稍顯繁複,不合我平日裡的性子。
正準備轉身,鏡中卻映出一張俊美的臉龐,一襲淡藍色的長衣,淡雅,無暇。
望著鏡中的人影,一手輕捏一把檀香木梳,一手覆在我的臉頰,輕輕、慢慢,拂過脖頸,然後挽起頸後的長髮。
細算起來,最近似乎得了太多的驚喜,以前從未想過的,或是不敢想的,竟都一件,一件成了真實的。
懷瑾將我輕輕按在一旁的木凳之上,木梳滑過長髮,癢癢的,麻麻的,我半眯著眼,靜靜地享受著,幾分愜意,幾分懶散。
懷瑾(30)
收拾好之後,推開門,燕草還守在門外。
她見我們出來,立即起身,福了禮:“兩位公子,請跟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