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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家是朝中權貴,她爹怕我在朝中無法自保,不放心將女兒託付給我──哈哈哈……就因為我的堅持,我的特立獨行,讓我失去了幸福,”駱士昕抓著柵欄,瞪著腥紅的雙眼,“六王爺,你知道她是誰麼?你知道我愛的人是誰麼?她就是周婉,她後來成了趙桓的妃子!”
“啊!”南宮大驚,跌坐在地上。
見他驚成這樣,駱士昕更是笑得癲狂:“周首輔擅於謀權,一步步打算將女兒送上皇後的位子,卻沒料到……”
“沒料到什麼?”南宮追問。
駱士昕笑聲變得詭異:“我和婉兒……我們彼此相愛,被你的二哥發現了。”
“你,你!”南宮指著他,“我二哥喜歡周婉,非常喜歡──”
“可婉兒不愛他!”駱士昕打斷了對方,怒道:“婉兒愛的是我!是我駱士昕!”
南宮咬著唇不說話,是啊,有什麼權利去強迫別人的愛情。
駱士昕重重地出氣,半晌才緩和下來,垂頭道:“我滿口仁義道德,卻做了苟且之事。”
“你們傷害了我二哥。”南宮握緊拳頭。
“是,我們一直活在自責壓抑中,到了後來,即使婉兒真的到了我身邊,我們卻無法幸福,”駱士昕倚著獄欄,話裡全是落寞,“後來她就走了,跳進了河水裡,她還是選擇了她名義上的丈夫,留下我一個人受煎熬。”他突然偏過頭,直視著南宮,道:“六王爺,我現在什麼都不信了,聖人教誨,至理名篇,治世言論,為人之道,禮義廉恥……我統統都不信,因為這些都是加諸在心中的枷鎖,如果不信,我便不會受束縛,不會譴責自己,我會是自由之身,當個真真正正的人,超脫事外看眾生,而不是侷限於北陽和單景的戰爭,不是這個時期的傀儡……六王爺,你想跟我請教學問,我沒什麼好教你的,只有把這些話講給你聽。至於對錯與否,你自己揣度吧。”
南宮 第一百零二章
牢門吱呀一聲,陳舜端著飯菜進來了,聞到酒香味,笑道:“你們已經喝上啦?”
駱士昕失笑:“只怕這酒不如你帶來的香。”
陳舜沈下臉,跟南宮一樣坐在牢門口,嘆了口氣:“什麼時候了你還開玩笑。”
駱士昕接道:“怕是以後沒機會了。”
陳舜咳嗽了聲,湊近了他:“只要服個軟,你還有機會。”
“陳兄,”駱士昕隔著獄欄握住了他的肩,“謝謝你一直幫我,可我意已決,你就讓我痛快去吧。”
陳舜咬牙:“跟以前一樣,真是固執!”
南宮明明看到了陳舜眼角的淚光,再看向駱士昕,卻是一副輕鬆赴死的樣子。
“每個士兵都有家,有親屬,一個人的苦難就牽動數十上百人的心,不管是北陽軍還是單景兵,陳兄,你要是想知道我的想法,我告訴你,投降吧,大勢所趨,無謂的反抗只會造成更大的犧牲。”
“駱兄!”陳舜一字字喝道:“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麼?!”
駱士昕閉了閉眼:“我很清醒,把酒給我。”
陳舜端起酒杯,他的手在顫抖,始終不肯把酒遞給對方。
那杯酒像水一樣純淨無垢,散發著誘人的香味。
“給我!”駱士昕重複。
陳舜胸口劇烈起伏,再次問道:“你我好友一場,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
“羅嗦!”駱士昕冷不丁一伸胳膊,把那酒搶了過來,端到眼前時已經灑了半杯。
“無妨,”駱士昕自語道,“若想讓我死,半杯足夠。”因為他已經沒有求生的慾念。
這酒好烈,澆進肚裡似乎要將心肺都燎著了,駱士昕覺得喉嚨裡燃起了火,眼前也開始升騰起迷霧。
“駱兄!”
“駱大人!”
他聽到陳舜和南宮的呼聲,看到他們焦急的臉孔和熱淚。為什麼要悲傷?應該替他高興,他終於脫離了苦難。
駱士昕歪倒在獄中,他死去的姿勢很怪異,嘴角鼻孔都滲著血。
南宮仰著頭,不讓眼淚再出來,他與駱士昕相交不深,但卻清楚地感受到,文人生在這個動盪時代的悲哀,難道這就是無法逃離的命運?
“真羨慕他。”陳舜望著那具漸漸冰冷的死屍,“我方才真想自己將那酒喝了……”
南宮搖晃著他的身體:“陳大人,你胡說些什麼!”
“開玩笑的,我怎麼能輕易死呢?”陳舜抹了把眼淚,衝那屍體嚷:“枉你我是好友,你還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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