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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終於醒了,神智仍未清醒,張口就是一陣猛咳。伴隨著咳嗽聲,是半間茅屋受不住雪壓而倒塌的聲音,灰木夾雜著冰雪四下飛濺,空氣裡還飄著酒香,有一隻酒缸也被砸破了。寒風一下子從倒塌處橫掃了岌岌可危的另半間茅屋。
〃咳咳咳。。。。。。咳。。。。。。咳咳。。。。。。〃咳嗽聲更劇烈了。
鋪在地上的稻草隨著寒風的橫掃四下亂飛,他勉強撐起半邊身子,倚在牆上,原本被壓在身下的稻草也被寒風不客氣地虜走。
〃錦劍裘衣江湖行,曾與天公比高低,自輕自賤咎由取,荒山野屋受風欺。。。。。。咳咳咳咳。。。。。。〃
又是一陣猛咳,彷彿連五臟六腑都要從喉嚨裡噴出來,他不得不蜷緊了身體,按緊了胸口,多年積壓下來的傷痛似乎被這一陣咳嗽激發出來,一陣陣痛楚擠壓著他的內臟,手腳冰冷,心也冷。過了半晌,痛楚似乎減少了些許,或者是他已經痛麻木了,想從丹田裡提一口氣來抵禦寒冷,卻發覺丹田裡空空如野,他終於耗盡了所有的內力,生命也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
真的活不成了,他反而輕鬆了。
他的手在衣內摸索了一陣,然後顫顫地舉起,手裡,是一面銅鏡,鏡背面,雕著一枝並蒂蓮,鏡面似乎經常擦拭,光亮如新。撥開散亂的頭髮,鏡裡顯出一張面色蠟黃、形如枯犒的面容。
〃哈哈哈。。。。。。這就是我逆天而為的報應。。。。。。報應啊咳咳咳咳。。。。。。〃他想仰天大笑,卻只發出了如貓狗垂死時的嗚鳴,並且又猛咳了一陣,手捂在嘴上,待放下時已是一手的咳血。
嘶。。。。。。
他用力撕下了內衣上半幅衣襟,鋪在身前,指尖沾了血,顫顫地寫道:吾生二十年,學文習武,自恃甚高,初入江湖,結友三人,少年意氣,指點江山,十年共創不世基業,人稱吾白衣劍卿,問世間瀟灑,誰堪比?然燕州訪友,路晤少年白汝郎,形美氣傲,竟如魔星入心,棄友叛教,自輕自賤,甘為男妾,施計逼娶,受世人萬般辱罵,汝郎視吾為路人,幾年折辱,吾甘之如飴,原求一生相伴而終不可得,身敗名裂亦此生不悔。。。。。。不悔。。。。。。不悔。。。。。。
最後兩個〃不悔〃,勁氣逼人,竟彷彿是用他一生力氣而書,指尖磨出一片血肉模糊,到最後滴血而成字,一筆一畫,道盡一生孽情。
他又笑起來,從口中逸出的,仍是垂死般的嗚鳴,緩緩抬起壓在血衣上的手,寒風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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