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部分(第3/4 頁)
鹿,輕盈地跨出去。
然而,轉瞬,隔壁卻傳來她驚恐的叫聲——“你們、、、你們幹什麼、、、”
接下來的話,卻變得低沉而模糊,似乎回答的人顧忌隔牆有耳,刻意將聲音壓了下去。
夏殞歌輕聲道:“她說的隔壁那個傷員,是赤鷹。”
鳴風點點頭,皺眉思忖著,霍然抬頭:“公子,阿寧似乎很面熟。”
夏殞歌忍俊不禁:“像子清,這神氣,簡直跟子清一模一樣。”
鳴風有些尷尬,眼神卻是迷茫中透著嘆息:“其實——我很羨慕她,什麼齷齪事都不必知道,更不必攪進去。”
夏殞歌微微一笑,眼底卻浸入無盡悲涼,什麼也沒說,輕輕闔上眼。
最初,最初誰不是那樣呢?
蕭宸、二哥、離兒、他,最初相逢,看似滿肚子壞點子,誰都看誰不順眼,卻都有一雙清澈如水的眼睛,空靈如冰雪的靈魂,倒影著最潔淨無瑕的藍天白雲、花樹幽草。
後來,後來都不一樣了。
他殺了二哥,蕭宸成了他的下屬,看似一步之遙,卻再也不能跨越。
而從小和他無話不談的阿離,也學會將心思沉沉包裹,終有一天,帶著溫婉的微笑,走出毓明宮,並且決定——再也不會來。
“那麼——從今後我的所作所為與你無關。”
看著那熟悉的身影決然離去,他感覺自己生命之琴上最重要的一根線,鏘然斷裂。
抹去斬月匕上那伴月星的圖紋,細碎的粉末飄灑落下,他只覺得自己的思緒也被那粉末連成的絲牽引著,遊離了不知多久。
那傻瓜知不知道,這些年東征西討,慕離明裡暗裡樹敵多少?雖說自己麾下黨羽深廣,慕離以這面目走出去無異告訴那些人他慕離從此和他們不是一類。
那麼,若慕離身陷危難,孤立無援該怎樣面對?
夏殞歌眼前霍地出現陰森的牢獄,心神一凜,竟再難入睡。越來越自責,自己當時怎麼就不知道挽留,怎麼就說話那樣不留餘地?
手,無聲攥緊那份沾血的地勢圖,全身顫抖。
夏殞歌並未休息多久,宇文曜華繼位大典在即,更多的煩心事讓一向睡眠很淺的他更不得片刻寧靜,然而,身體異常睏倦,索性不回驛站,就在離涼王宮最近的丞相府住下。
預料明早典禮,今晚該是歌舞昇平,萬民同樂,爆發的熱烈一潮高過一潮。
但,卻是無比安靜,整個涼國唯有青灰銀白山脊在天際綿延,舉國無聲沉睡,沒一絲活氣。
寒夜悠長得似乎無邊際,寂靜猶如鬼蜮。
夏殞歌心裡忽然遊過一絲微妙的感覺,似有一隻冰冷的手,毫無徵兆觸控著最敏感的地方,整個心房顫抖起來,緊繃如弓弦。
風吹窗紙,細微的簌簌聲,卻令他悚然一驚,拔劍砍去。
很久之後,在胤國弈城,當他揹著滿身是血的離兒,回望遍地狼煙焦土的故國,對著眼前無盡黑暗,用斷劍支撐著奄奄一息的身體,在砂土上艱難爬行,驀地回想起這感覺。
歲月無聲也讓人害怕。
門“咯吱”一聲輕響,一襲銀灰裘的納蘭汐走進來,卻並未說話,目光在他眉目間的青黑之氣上游離,若有所思。
“殿下的病氣似乎又重了”,納蘭汐幽幽吐出這樣一句話,將一隻琉璃瓶擱在桌上,瓶中緩緩流瀉的液體玫紅帶金,燦若朝霞,淡淡道,“殿下可以換藥了,金色的是強壓病氣的虎狼藥,這瓶可做日常調養之用。”
輕輕說完,納蘭汐卻無離開的意思,反而走到他身後,順著他的視線望向無垠雪山。
隨後,一字一字好似冰凌飛劍:“那個刺客,殿下沒興趣麼?”
夏殞歌苦笑搖頭:“納蘭大人玩了一步,在樹林的時候他就已經把信傳出去了,而帝都的殺手,寧死也不會說出半個字——納蘭大人總不會不知道?”
納蘭汐眼光霍然一冷,卻笑了:“殿下既然知道是帝都來的,那也不用提審了,不過——下官有一樣東西,殿下必然很感興趣。”
唇間倏然發出尖利之聲,一隻白鷹破窗而入,停在她肩頭,白鷹尾部一撮羽毛染成銀灰。
夏殞歌臉色一變:“他的傳信飛鷹!”
忽然冷笑,雙眼深若寒潭,透出冷銳的光,不放過納蘭汐每一絲表情變化。
納蘭汐垂目:“自胤國侵涼,為杜絕細作與外聯絡,涼王殿下召集訓鳥能手,鎮守四方,這涼國與外界所有透過鳥類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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