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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蹄一軟,重重跪下,結滿冰凌的頭顱再也沒能抬起。
在馬身劇烈下沉的瞬間,緋衣拔起三尺,迅疾無比跳上另一匹,剛剛從河陽馬市買來的駿馬,如一枝離弦的鳴鏑,急速奔往東方。
長空涼夜下,那人黑髮披散,全身是血。
極致寒涼幽沉的眸有些迷離,卻射出狠厲如電的急切和堅決,黑髮睫羽和碎雪糾纏著,那精緻無儔的絕代容顏慘白而寡淡,就連嘴唇也看不到一絲血色。
衣衫破碎,身上無數細微的傷口,被寒氣凍住,凍成青紫,腹部那個可怕的傷口卻在劇烈顛簸下不住往外滲著血。
“初七遇刺,初八就全到了,六部居然能未卜先知?”鳴風急急驅馬跟上,盡責地說著事件的疑點。
然而,夏殞歌未作答,甚至沒有停頓片刻,只是俯在馬背上,狠命抽打著,馬瘋狂奔跑。他在逆行的凜冽飛霜中眯著細長眼眸,一眨不眨看向路面。
鳴風順著他的視線看去,那是正東,翊的心臟——龍城。
為了早點挽救慕離,竟連這樣的事都不放在心上了麼?
就這樣,馬不停蹄狂奔了一個白天,兩個夜晚。
活活累死了兩匹馬。
看著憔悴疲憊的鳳皇公子,鳴風驟然想到龍城,那個衝動的笨蛋,此刻是否也承受著酷刑?
一樣的衣衫破碎,全身是血罷。
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面,鬢如霜。
一天前,冬月初七,昭明樓。
傳信的白鷹飛入上書房,片刻之後,裡面爆發出大笑。
夏子翎捏著一卷帛書,眼角閃爍寒光,細緻白絹裁成方寸小條,用血寫著字——“冬月初四誅鳳皇於燕子崖赤鷹覆命”。
登上皇位以來,他第一次笑得這般肆放。
因為,自此以後,“來儀鳳凰”的傳說將煙消雲散。
自此,籠罩在他頭頂的那團強勢蠻橫的雲,終於消散。
夏子翎召來蕭泠——他的同盟,把酒言歡,同時商議了一套清洗朝野邊關的方案。
子時之後,夏子翎有些微醉意,卻不願就此消停,昭明樓鐵甲如山似海,燈火通明,他示意守衛噤聲,悄悄推開房門。
自那日絃斷,流麗婉轉的琴音已絕,偌大樓閣寂靜無聲,紗幔低垂,璀璨的紫紗蓮瓣宮燈,水晶罩後光華融融夜明珠,這是一座旖旎的囚牢。
素衣薄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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