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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都不通繪畫之道,這可——”
夏殞歌笑笑道:“這話既然是本宮說出的,這活地圖自然也是本宮去涼國找。”
天色越來越暗,從高窗往天外看去,可看到烏沉沉的雲塊堆積如山,漏出蛛網般纖細雜亂的黃光,越顯昏沉壓抑。
如冰凍霜凝,大雨鋪天蓋地,疾疾如注,冬至前的最後一場秋雨積壓許久,終於來臨。
萬籟收聲天地靜,唯聞雨聲淅瀝,,隔著宮門也覺著冷氣襲人。燈影幢幢,夏子翎送走忠、老臣,留夏殞歌擬聖旨。
其一,從六王處抽調兵馬,編入梁氏麾下鈞天部。
其二,曜華襲父爵涼國侯,並由國庫撥銀兩供糧草練兵。
但這優惠的背後,多了一項面向全國的政策:全國開始禁止私鹽賣買,設鹽鐵丞。
涼國位於深山,鹽稀缺,但由於出產稀缺藥材獸皮,也算富裕,鹽源不成問題,這一控制也算扼住一條命脈。
“殞兒,你真不怕曜華和胤國勾結?胤國雖說控制了私鹽賣買,可要是政治勾結了,這點問題算什麼?”夏子翎揉了好幾團紙,有些焦慮。
夏殞歌挑眉一笑:“且不說曜華此次和胤國結仇,就算他真投靠了胤國,又能得到什麼多的好處?”
夏子翎歎服,點頭道:“治國之道,朕差你太多,可是你說的‘活地圖’又怎麼辦?”
“對那個國家最熟悉的人,就是本土人,皇兄可以廣納良才為名去涼國招一批人,尤其是那些地位低下又渴望出頭的軍官,召到京都——”
說著連自己都不信的鬼話,夏殞歌心下另一個想法卻是明瞭。
當初在胤國,阿離每每被派回翊國執行任務,均是繞開防衛森嚴的齊州大營而經過防衛稀薄的涼國,涼國道路走了沒上百次也有幾十遍。
況且阿離記性極好,看過的書信圖畫過目不忘,繪製地圖這件事交給阿離,一壁可增加些阿離在朝中分量,一壁解決了涼國軍務,可謂一箭雙鵰。
舉手之勞,也值得當代天子憂慮成這樣。從夏子翎給慕離封王,對外界流言不聞不問,到如今夏殞歌和朝堂老臣鬧得不可開交,傻子才看不出什麼來。
夏殞歌侃侃而談,心底卻無聲漫出冷笑。
夏子翎呆呆看著侃侃而談的三弟,恍惚覺得自己和他不屬於一個世界。
一語道破的天機,而自己二十年也未曾想過。
燈下的紅衣彷彿沾染血與火的精靈,帶著諸天的庇佑,越開越盛——
十八年前,夏殞歌出生,滿城逆天而開鳳凰花,一片高貴無暇的硃砂色。
“瑞木五色,月華重光。扶搖天池,來儀鳳凰。”從小,聽著周圍人唇齒間流轉的崇敬嚮往全為了那個人。
生性孤傲的四叔低下身段,親自教導鳳皇。
頂著嫡子的身份,一出生,所有的光華都聚集在鳳皇身上。
夏子翎,雖然是長子,也只能默默無聞,總是覺得這就是命運,有些人生來就與眾不同。就連此刻他也這樣想。
可坐在龍座上的人,是他夏子翎啊。
重重的失落瞬間襲來,倏然感覺疲累,卻不能停,強打精神聽夏殞歌說“這一系列新政推行需要有人替皇兄完成,皇兄看看、、、”
夏子翎澀然道:“六王抽調兵力需要德高望重,就派梁清暉和蕭泠一道,至於曜華接任涼王之禮,要不——”
“皇兄的意思是——我?”夏殞歌有些詫異。
夏子翎曖昧笑笑:“就是曜華啊,這個人你就真沒印象麼?”
“曜華、、、”夏殞歌細長眼眸忽然一亮,“就是——”
“你的準姐夫啊。”夏子翎掩嘴偷笑,面部越來越柔和,越來越溫情,正要說些什麼,倏然一陣冷風颳進肺腑,凍得一陣咳嗽。
夏殞歌忙去關好高窗,喚來熱茶水,拍了拍夏子翎後背,將茶水送到他嘴邊,喂他喝下。
恍惚間,夏子翎似乎聽到兩個飄忽輕柔的字——“謝謝”,似一縷溫軟的風,掠過髮梢衣角。
笑著抬頭:“我們是兄弟,不疼你還能、、、”
夏殞歌輕輕打斷:“我是說那道聖旨,幫了我大忙。”笑依然是和煦的,卻好似多了幾分意味。
夏子翎努力迎著那帶點探索的眼光,感覺自己笑得面部僵硬,甚至有些抽筋:“今天還多虧你鎮住那些朝臣,德高望重了不免驕縱,咳咳、、、”
夏殞歌站起來,憂慮道:“皇兄調養身體可要抓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