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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衫子那亙古不變的凝凍青色,於生於死於一切都不再掛記 。
“處置你?”蕭騁揚眉苦笑:“我如何處置你青衫?我不過是你手裡任你把玩一枚棋子。 ”
“聖上。”晏青衫垂首,那臉頰終於是流過一抹愧色。
“起來吧。”蕭騁抬手:“我相信你,相信你於我也有些許真心。”
“是。”晏青衫起身,頗是掙扎費力。
然後兩人就在原地對持,拿熱切愛意和不滅冷寂。
最終蕭騁落下陣來,一握他肩轉身別去。
只不過盞茶功夫幹靖宮便迎來聖旨,由內侍總管握著,道是晏青衫不必跪地接旨。
而那聖旨上所說的也是這句。
――自即日後,晏青衫特立禮法之外,包括聖上在內,再不需向任何人屈膝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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旨意本只是道宮內密旨,可不消數日便傳得朝野上下人盡皆知,一時滿朝譁然。
舉天之下,幽幽眾口。
是非流傳的久了,也就慢慢失卻了原來顏色。
赤國人開始傳言說是皇宮裡住著只妖媚,原先專做那後庭之事是個婊子,現下更是極盡諂 媚,將好端端的一個聖主迷的失了本性。
妖媚自是人人都恨的,於是晏青衫儼然出現在每個孩子驚恐的夜裡。
“嫌棄讀書辛苦?”做父母總是指著孩子額角:“那好,以後你便穿上青衫,搶娼妓飯碗 便是。”
這般流年似水,數月後更是發展到舉國談青衫色變,赤橙黃綠藍紫,自此滿巷無青衣。
二
“赤橙黃綠藍紫,自此滿巷無青衣。”
進到幹靖宮時蕭騁只聽見這句,來來往往這句,被晏青衫無悲無喜唸了來,用戲裡長音。
“青衫。”他在原地喚他,酸澀滿胸:“不過是些市井俚語,你又何苦在意呢。”
燈影裡晏青衫起身,步伐趔趄的前來,已是喝的半醉了。
“聖上。”他在原地躬身,瓷白色臉頰上一抹醉後的酡紅,算是通身上下唯一的暖色。
宮內不曾燃有火盆,蕭騁也就在片冰涼裡望他,一言不發。
“青衫。”許久許久後他才發話:“三天後便是吉日。”
“嗯。”那端晏青衫應。
應完後他就沉默,只聽見蕭騁語聲一句低似一句。
“吉日裡我要大婚。”
“我可以沒有女人,但赤國不能無後。”
“我娶的是兵馬元帥齊宣之女,據說姿色平常。”
“我也三十了,卻還不曾有子肆女人,也難怪外頭風言四起的。”
……
一句後還有一句,諸多借口只因抹不平心內愧疚。
最終他停了口,因為彼端晏青衫前來,在他跟前立定,那眸裡神色平定,沒有半點怨忖。
“聖上。”他道,帶微微醉意:“本該如此,早該如此,您又何必來的這一通說辭。所謂 是受恩深,福薄淺。青衫當不起聖上這番厚意,不敢亦不配。”
一席話涼透肺腑,雖然平淡,卻叫蕭騁無限傷懷。
“不敢亦不配。”他咀嚼這話裡絕望,咀嚼到那絕望的因由,那一日不曾離去的舊日傷創 ,不由的心間又是隱隱疼了,上前一步握住了晏青衫左手。
手冰涼,握了許久也不見溫熱,最終晏青衫將手緩緩抽了,一分分一寸寸抽卻。
“聖上。”他低語:“後既是妻,是聖上最要緊,會和聖上長伴一生甘苦與共的人。望聖 上來日裡好好待她,莫再要叫青衫受人詬罵。”
說完這句他就不勝酒力,迎面吐了蕭騁滿懷,腳步也頓時虛浮,一個趔趄後被蕭騁乘勢扶 住。
“醉了。”他自嘲,歪歪斜斜尋著鋪蓋,倒頭片刻就入了夢。
蕭騁一路扶攜著他,他也一路勸蕭騁早早去準備大婚事宜,可等到入了夢睡的沉了,左手 卻還牢牢拽著蕭騁衣袖。
“不過是你愛我。”夢中他喃喃自語:“這世上我最後的憑靠,不過是你愛我。”
話裡悲涼無限,蕭騁也顧不得身上汙濁,在原地足足呆坐半宿。
――“後既是妻,是聖上最要緊,會和聖上長伴一生甘苦與共的人。”
最後他默唸這句,三五遍後終於起身。
“放心。”他彎腰將晏青衫眉頭撫平,在他耳側低語:“我最要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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