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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殊山嘆道:“你不明白。血仇一旦種下,除非相關的人全都死去,否則就不會結束。流月宮不除,慕容堇言不死,還會有更多無辜的人死於流月宮之手。就像洛兒,他有什麼錯?”
我唯有苦笑。
錯,究竟誰有錯?
我爹爹俞瑾之有什麼錯?他只是無意中得到了誅心十八式。
慕容未天有什麼錯?他只是一往情深。
尹洛依有什麼錯?他只是痴心痴情。
流蘇,慕容堇言又有什麼錯?他只是渴望愛。
錯的只有覬覦閉月寶典的三個教派,他們不過是貪慾燻心。
就像滾雪球,只是一點點的差錯,就滾成了無法挽救的災難。
毀了無數人。
然而即便堆雪球的始作俑者已死,已經形成的災難也不會停止了。
只有,將雪球整個毀滅。
將慕容堇言,將我,全部毀滅。
我每日都到後山山谷中去尋找另一隻鈴鐺,但卻絲毫沒有找到的可能。
遠遠就看見蕭翰墨一身青衣沿著山路走來了。
“俞森,你在做什麼?”
我抬起頭看他,“找東西。”
“找什麼?”
“鈴鐺。”
他施展輕功躍下山谷,捋起袖子像是要幫我一起找。
“什麼時候丟的?”
我說:“十二年……十三年前吧。”
蕭翰墨直起身子,像看怪物一樣看我。
“十多年前?早就被塵土埋住了,這裡積雪又多,怎麼可能找到?”
我說:“沒關係,我可以一直找下去。這裡不大,找個一年、兩年,總會找到的。沒幾天就開春了,等到積雪化了,會更容易找。”
蕭翰墨沉默地看我許久,說:“我聽說你答應要幫忙討伐流月宮。”
“不好麼?”
“不是不好,只是……你和他……”
我說:“他殺了溫山劍派這麼多人,又殺了洛依哥,這份血仇,不得不討回來。”
蕭翰墨皺皺眉頭,“你捨得?”
我淡然看他,“什麼舍不捨得?他是大魔頭流蘇,整個江湖的人都巴不得他死,這叫順應天意。”
我彎下腰在雪裡摸索,蕭翰墨看了我許久。
他說:“俞森,你變了。”
我朝他笑笑,“溫掌門也這麼說,男大十八變啊。”
他搖搖頭,“我不是這個意思。你以前不是這個樣子的,應該更……更欠揍一點。”
我笑道:“哦?現在不欠揍了,你反而嫌棄了?”
他瞥我一眼,“剛覺得你正經了一些,又變回原樣了。”
斜陽西下,殘陽染紅了白雪,半壁山崖紅彤彤的。
一名溫山劍派的小弟子跑來,告訴我們溫掌門叫我們到正堂去,商議討伐流月宮的事宜。
我和蕭翰墨一同走向正堂,一走進去,喧鬧的人聲全都止歇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在我身上。
或是,流月宮男寵林暮的身上。
抬眼四顧,這裡面的人真不是一般的多,幾乎跟武林大會時差不多壯觀了。
流月宮大肆屠殺之後,江湖的水都淺了,還能聚集這麼多人,這一次溫殊山真的用了狠勁。
溫殊山一身浩然正氣站在上首處,兩側放著幾把檀木座椅,坐著的人除了在聽風堂見過的兩個武當少林的掌門,還有洛水山莊安如晴,還有一名戴著面具的男人。
金色的面具雕刻著浴火鳳凰的圖案,他一身華貴錦衣慵懶地靠在椅背上,手臂搭著扶手,玉冠束起雲發,僅僅是坐著,就散發出一股堂堂臨風之感。
金色的鳳凰,鳳火崖。
我在鳳火崖呆的時間太短,竟不知還有這號人物。
雖然看不見他的臉,但我能感覺到他的視線在審視我。
帶著一點戲謔的成分。
那目光讓我不舒服,就像看一隻獵物。
說是商討對策,實質上幾名武林元首已經把對策擬定了,只是通知我們一番。
沒想到的是,在這個對策裡,我的作用竟然這麼大。
流蘇的力量究竟有多強,沒有人能確定。所以他們不敢仗著人多,貿然行事。
既然不敢堂堂正正地迎戰,那就只能玩陰的。
至於怎麼個陰損法,基本上就是照抄在聽風堂時的那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