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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山行淡然道:「王爺儘可放心,弦首一代宗師,無須擔心他遷怒府上,翠山行今日便會離開,若他有不滿,自有辦法尋到我。」
蒼笑道:「我無任何不滿,但確實有事尋你。」
「嗯?」
「這兒有東西要給你,你就算氣惱我、憎恨我,也得看在那琵琶的面子上,收下這份心意。」
蒼自懷裡拿出一個布包,遞給翠山行。
作者有話要說: 補個說明,既然小翠跟蒼才剛認識,那玄宗六絃這個六似乎就不成立了,只是六絃喊得習慣,所以設定改成六絃其中一人已便當(誤),不要問我他叫什麼名字,我也不知道XD (逃)
☆、陸
蒼自懷裡拿出一個布包,遞給翠山行。
「這是什麼?」
「江北琉璃洞冰蠶絲,揉兩段鐵琴樓烏銅,只是此時節尋不得那吳江繅絲,便用了滇西縱谷栗色王蛾的金蠶絲替代,韌性十足,應可做為上等琵琶弦使用。」
翠山行一愣,吳江繅絲名氣響亮自不在話下,但那金蠶絲更是隻有聞名,不曾見識,據說此絲產自天竺一帶,數量稀少,極為罕見,沒想到此人竟能尋得,還做成了弦,想是費了一番功夫。
他先脫下手套,而後拆開布包,細看手上絲絃,確實隱隱夾雜金芒,以手觸控,就能感受到弦的強度。
蒼微笑道:「先生若有疑慮,可立即裝上試用。」
翠山行撫著那條弦,心中一動,走至椅邊,解下背上布袋,取出琵琶,將弦裝了上去。
長指自上而下掃過琴面,白皙如雪的指尖襯著黑玉般的琵琶,宛如暗夜中的一彎新月,翠山行輕釦新弦,錚錚兩聲,看似尋常試撥,卻是運上了內勁,兩道銳利劍氣瞬間自弦上發出,疾如箭矢,直朝蒼而去,雖然只用了五分力,也未攻擊要害,但氣貫絃音,若被那劍氣劃到,必然討不了好。
蒼本來專心望著翠山行換弦,見他眉眼低垂,指尖扣弦,已有心理準備,唇角輕揚,袍袖不動,身形一側,在利芒襲來前一刻避了過去,兩道劍氣擦過肩頭,撞上後方木櫃上的蟠龍花瓶,登時碎成片片。
安王爺不擅武藝,卻也非不識武學,翠山行抱著琵琶彈了兩個音,自家的青瓷花瓶便莫名其妙變成一堆碎片,想來是內藏招數,他未見過翠山行動武,還道他只是個民間樂師,如今一瞧,登時便起了疑心,不知他與六絃之首有何過節,無論誰是誰非,對王府來說總歸不是好事。
蒼問道:「如何?」
翠山行抿著唇,又彈了兩個音,這次便不帶內力,純粹試音色。
「不差。」
蒼寬慰一笑道:「那便好了。」
翠山行瞥了他一眼,垂下頭,「此弦難得,想必讓你花了不少心思,多謝。」
方才彈的那兩下暗藏劍氣,剛發出便覺不妥,要收回卻已不及,畢竟人家才剛把新弦送到自己手上,無預警發招,與偷施暗襲沒有兩樣,沒想到蒼不但沒有出掌還招,還當作沒事一般,這一句「多謝」,確實是真心誠意了。
蒼說道:「既是受我連累,替你尋找新弦,本是應該。」
翠山行抱著寶貝琵琶,輕輕「嗯」了一聲。
蒼笑道:「那麼,先生還氣我麼?」
翠山行望了他一眼,「氣又如何,不氣又如何?」
「氣的話,先生彈一曲《高山流水》,我不閃不避;不氣的話,先生也彈一曲《高山流水》,我無須閃避。」
一旁的安王爺聽不懂兩人對談,只道翠山行還未消氣,趕忙插口道:「翠先生,弦首幫你尋到了新弦,又向你賠了罪,你彈一首曲子,也不枉費弦首特地來王府的心意。」
翠山行自然明白蒼所言,上回答應要贈他一曲《高山流水》,是把他當成了朋友,此次相見,知他原來就是那些人在尋找的物件,以為他刻意瞞騙,便把這事擺到了一邊。
現下蒼提起此事,意思很明顯,若翠山行還未消氣,那麼劍招隨樂音而發,他不閃不避,任憑宰割,若已消氣,那麼彈一曲《高山流水》,兩人仍是朋友。
翠山行靜了半晌,尋了張椅坐下,玉腕輕舒,勾動琴絃,清澈高亢的樂聲陡然迸發,鏗鏘有力,扣人心絃,彈的卻不是《高山流水》,而是《十面埋伏》。
此曲氣勢雄偉激昂,描述楚漢於垓下對決,楚軍遇伏大敗,導致項羽自刎烏江畔之史事,乃琵琶武曲頂峰之作,前幾回彈的都是文曲,蒼還是首次聽他演奏武曲,眼中劃過一抹興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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