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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男子交談甚歡,直覺準備躬身行禮,忽然覺得那人身形頗熟,定睛一看,卻是一愣。
那男子,正是前幾日救過他一命之人。
蒼微微一笑,輕輕點了點頭。
翠山行未料會在此地見到那人,正廳並無其他人,若府內家僕所言無誤,此人便是那所謂大有來頭的貴客。
他回想起來,才發現自己從未問過對方名姓,兩人雖已見了兩次面,卻不知他究竟是何來歷,只見男子唇角笑意恬然,毫無訝色,似乎早已知曉會在此地相遇。
翠山行柳眉一擰,此人出現在府裡,似乎非受王爺所邀,他心下生疑,但又想對方行為舉措尚稱正派,應不致做出什麼傷天害理之事,若有心加害王爺,更無須等候自己前來,徒增麻煩。
安王爺並未察覺兩人異狀,見翠山行終於現身,連忙開口介紹道:「翠先生,快過來見見本王今日的貴客,這位正是討伐魔界、破除異象、拯救蒼生於水火,鼎鼎大名的玄宗六絃之首。」
「六絃?」
「六絃同修,不分親疏高下,弦首一詞,只是稱呼,你可直喚我之名。」蒼站起身,主動開口,臉上仍掛著溫雅笑容,只是一雙眸子直直盯著翠山行的臉,寧靜淡泊中隱含銳利的探詢,似乎想看他會有什麼反應,「在下單名一字蒼。」
安王爺一愣,心道這弦首不知是太過熱情還是怎地,初次見面就讓對方直喚名姓,與那些愛擺架子的武林名宿大不相同,又怕翠山行不肯領情,讓弦首削了面子,嘴張開一半想插話,蒼的眼神緩緩飄過來,明明帶著笑意,卻讓安王爺老實地噤了聲。
翠山行面上看不出情緒,沉默半晌,淡淡道:「原來你便是蒼。」
蒼一揖,朗聲道:「日前多有冒犯,還請先生見諒。」
翠山行淡然一笑,長睫低垂,眸幽如潭。
「翠山行有眼不識泰山,豈敢跟六絃之首計較。」
「你若要計較,我自知理虧,不做辯解,今日登門拜訪便是為讓你出氣,要罵要打,蒼皆無怨。」
「那倒不必。」翠山行嗓音清脆,眸底卻越發冷清,不再望他,懶洋洋地轉過身,對著一頭霧水的王爺道:「天一劍弦弦已斷,無法演奏,再留此地,於王府並無益處,今日在此求去,望王爺成全。」
安王爺一愣,未料情況轉變至此,怔怔道:「啊?你……你要走了?」
翠山行點頭道:「是。」
蒼微笑道:「先生若是想為琵琶尋找新弦,在下倒有法可解。」
翠山行星眸微斂,「弦首濟世救人,泡茶摘花,為天下奔忙,豈可為此小事誤了蒼生。」
蒼唇角輕揚,對方話中藏刺,表面卻是滴水不露,前一句指他救己之事,後一句諷王爺方才那天花亂墜的褒詞。
這下他倒有些明白了,翠山行說話越是有禮,表示與對方越疏離,上回好不容易讓他承諾了一曲高山流水,算是有所進展,蒼既重視這位朋友,心喜之餘,便想該將事實真相與他說清楚,長生殿誤解兩人有交情,應是那日桃谷內自己出手替翠山行趕退打擾之人,那幾人循此回報,方有後續之逼殺,雖不確定長生殿意圖,無論如何,總歸是牽連了無辜的翠山行,必須慎重道歉,只是連累在前,隱瞞在後,此番見面,翠山行的反應,自也在意料之中。
雖在意料之中,聽他又提起摘花一事,想來是真在意那掛枝桃花是否安然,蒼忍不住一笑。
「你若是氣我,說出來便罷,我不介意在王爺面前丟了面子,長生殿門人逼殺於你,確是因我而起,故意隱瞞名姓,也是我不對。」蒼說道:「累你受傷,我十分過意不去,那琵琶斷了一根弦,自該由我來賠。」
蒼臉上的表情坦然而誠懇,翠山行雖惱他欺瞞,但自己未曾問過對方姓名,蒼不過沒提起罷了,他畢竟不是好記仇之人,喜、怒、哀、樂、愛、恨、欲,皆非該有之情緒,片刻之後便已平靜,何況長生殿門人因蒼而來,也因蒼而走,倒是聽他提起天一劍弦,胸口彷佛隱隱痛了起來,真要說,自己受點傷並不算什麼,反而這琵琶讓翠山行心疼得多。
輕嘆口氣,道:「我說過,不必弦首操心。」
他眉心一緩,面色淡了不少,只是仍不願跟蒼對視。
安王爺不知兩人之間發生何事,但就他聽來,蒼說盡好話,翠山行似乎並不領情,身為主人,總要打下圓場,便道:「翠先生,弦首親自登門拜訪,真心致歉,又願補償,來者是客,無論你與弦首先前有何不愉快,總該遵守王府待客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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