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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離自己這樣近,發浸水澤,澤染雙眼,眼帶桃花,鳳目流轉,眉目深秀間,似怒非怒,似惱非惱。
或許便是太近了罷,一霎時有些空白。
……他……他方才……說了什麼……
而白玉堂微眯起鳳眼:約莫是熱氣更甚,竟見得那人微暈輕潮一線,拂向耳邊紅。
彼此這般情態,彼此俱是痴愣,眸間也染上熱氣,室內漸漸升起旖旎之色。
恍惚間似乎覺得白玉堂近了一點,展昭下了意識地便往後退了一點,白玉堂再近一步,展昭又退一步。
一近一退,已至榻房內。
這時分,浴桶所散熱氣漸消。
忽地一陣冷風襲來,寒意入體,二人一剎驚醒,彼此皆是驚得倒退了一步。
如今已至這般田地,何人心中不是方寸大亂?
究竟是誰錯當了誰?
究竟是誰的心思異乎尋常?
是誰將心思隱在深處,誰又信不過誰?
思緒一理,心緒一閃,展昭心下隱隱一驚,震得攥緊拳頭,抿緊雙唇,眉峰剎那成川。
彼此俱是怔在原地,靜靜不語。
沉默片刻,忽聽得白玉堂開口道:“襄陽城門已合,此刻便於行事。白爺爺出去一趟。”
嗓音略沉,似是略有嘶啞。
取了劍便走出去,在門處頓了頓,道:“你莫跟來。”
展昭猛然抬頭。
襄陽城門?便於行事?
那人竟想自去襄陽城內?!
若不順便把沖霄樓也一探還能稱作是耗子麼?!
白玉堂,你找死不成!
披衣取劍,冷風下衣袂生寒,恍然輕輕一聲風吹簾動,藍色身影已從房內消失。
作者有話要說:
☆、十四
估計是紙圖較為簡略,或是撰圖者勘測不當,林中有岔道,卻不知向何處行,倒是始料未及。
天色半昏間,沉雲遮天,道旁雜草亂而靄靄,遠處群山幽蒙黯淡,偶爾飛鳥長鳴,更顯廖靜。
老嫗的手摸索到後背的竹簍中,確認枯枝木柴沒有從簍縫裡落下。
老嫗的布衣微有襤褸但仍算潔淨,她駝著背,似有些冷,攏了攏外罩,略顯乾瘦的身子往外罩裡縮了縮,從林間深處走出來,是緩慢而艱難的移動。
岔道旁的老松樹下,是一位白衣白裳的公子,眼眸裡淵墨沉沉,說不準是在看遠山,還是在賞沉雲,食指與中指間夾著一根野蘆葦,指間微微發力,蘆葦的棒面毛茸茸地左晃一下,右晃一下,好不弔兒郎當。
老嫗又攏了攏外罩,從白衣公子面前緩步走過,卻自身後被喚住。
這吊兒郎當的白衣公子,不想還是挺懂禮的,對著前輩規規矩矩地作了個揖:“老婆婆且慢。”
頗為恭謹地問:“婆婆可知這岔道哪一條是通往襄陽城的?在下與一位朋友在城門前有約。”
老嫗抬頭看了他一眼,瞧見一雙微眯的鳳眼緊緊盯住她的眼睛——這倒又不怎麼規矩和恭謹了。
老嫗張了張嘴,卻並未說話,蒼白枯瘦的手指了指最左邊的岔道,又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身後的竹簍,轉身蹣跚離去。
身後聽得白衣公子低低地道了聲謝。
暮色越發昏沉。
最左邊的岔道,草木橫生,高低不一,羊腸小道若隱若現。
小道在一株古木旁忽地往右一拐,這是一株娑羅樹。
樹下隱隱綽綽立著個人,晚風吹拂,藍衣微掀。
白玉堂忽地一慌,又一喜,再一惱,情緒之起伏,外雖不顯,內裡頗大。
他眼中墨玉閃動,微蹙著眉問:“不是讓你莫要跟來麼?”
展昭眸間有笑意一閃而逝,卻似未聽聞對方說了些什麼一般,站在原地,不移一步,也不言一語。
白玉堂眉間蹙得更緊,正待說些什麼,卻聽那人輕聲說:“五弟,方才,冷風一吹,你我,可曾有些清楚了?”
白五爺心神不寧,沒怎麼明白地重複低喃:“……清楚?”
那人微偏了頭瞧著他:“五弟待我不同。”
白五爺氣力破虛似的一個沒站穩,這回還有些結舌:“不、不同?”
展昭含笑著看他,道:“其實我有些歡喜。”
……
這貓,可是知道他在說什麼?
一瞬間猶若山翻海動;驚濤駭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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