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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忽地傳來低低一聲:“五弟,坐下。”
展昭將自己的木碗推了過去,輕聲道:“鬧什麼,不就是不吃水芹麼?”
抬頭看了看白玉堂,彼人正有一眼沒一眼地瞟湯麵,不禁搖了搖頭:“不必找了,已替你挑了出來。”
卻不知白玉堂聽見了沒,總之,他抿嘴皺眉的表情,看不出什麼變化的幅度。
展昭沉下語氣,喝道:“不許不吃!”
白玉堂唔了一聲,舉起筷子撥了撥麵條。
看樣子,這頓飯,他怕是不能嚥下去了。
然而,不過片刻,白五爺驀地抬起頭,深深地看了一眼展大人。
這一眼,著實耐人尋味。
展大人耐著性子抬眸接了他這一眼,可惜完全尋不出什麼味道。
但可以肯定的是,白五爺心情頓時大好,於是滿桌食色頓時生香。
而正在挑蔥蒜的風九天,突然一個抬頭,雙目裡倏地便是一個星辰月朗,星辰月朗得展白二人衣衫一抖,疙瘩頓起,千萬分地不自在。
然後她低下頭去,用筷子撥了撥一盤菜,夾上一口嚐嚐,隨手翻了翻選單,“額”了一聲,忽地一口菜噎在喉嚨處。
狠命咳嗽了幾下,撫了撫心口道:“薯……咳……薯杏……咳……仁……仁七,這名字起得……咳……很好、很好,極是不錯,非常強大。”
熱忱地夾了一小塊,熱忱地端放到蘇子時的碗裡:“這道菜很適合你。”
臉上綻出一個特別大的笑容:“來,跟著小爺念上一念,薯、杏、仁、七……”
自然,沒有人想要跟著風姑娘念上一念。
眾人對著一盤擺了七小顆杏仁和七小塊番薯的碟子凝睇了有頃。
低頭繼續喝湯。
——申時末。
暮色微起。
繪竹屏風後,熱氣蒸騰。
白五爺單臂枕著頭,翹著腿,一卷《滄浪詩話》翻了又翻,又換了個姿勢,屈膝正臥,再換了個姿勢,雙靴交錯,心猿意馬不得安寧,終於一個翻身而起,書卷往後一拋,提了劍便要踢了門出去散心。
突然簾布一掀,展昭抱著衣物自屏風後繞出。
這人被熱氣一蒸,雙眸如霧,臉頰微紅,長睫微扇,水一滴一滴彙整合流,沒入頸窩,沾溼白色裡衣,如玉膚色隱泛光澤。
雖知這貓這般神態,定然是連日趕路,有些疲乏,方才便在木桶中睡過去了,這不自覺的慵懶也是初醒時的常態,白五爺卻竟仍瞧得發了呆,有些怔怔然。
白五爺正自怔怔然,展大人也好不到哪去,睡得茫然模糊,醒得模糊茫然,微啟了一條眼縫,半眯了眼,怔了一會兒,才道了聲:“替你換了水,進去罷。”
卻見白玉堂一聲不響地看著自己,灼灼目光,一寸一寸掠過膚色,炙熱異常。
然後,不幸就發生了。
白五爺這等閱過無數美人見過多少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的風流人物,一不小心失了神,一不小心丟了魂,於是一不小心便誤了口,輕輕低喃了一句:“貓兒原是這般風華傾城。”
這風華傾城得如何還未細說,重點是還未細說傾了何人的城,展大人一瞬間便黑了臉,一把罩衣就往白五爺臉上扔去,徑自回了榻房。
白五爺靈臺剎時清明,神思頃刻明朗,沉痛地憶起自己說了什麼,抬手扯下頭上的罩衣,沉痛地閉上眼睛。
若有人如此看著他白五爺,末了還說上這麼些話,那人約莫見不著明日的日光。
那貓,反應得,已經相當有涵養。
可是,這般有涵養,實在不像是那貓對自己的風範。
於是,不幸的事情在接著演化。
當白五爺板著臉從屏風後走出來,果然見那貓倚在壁櫃處,俊眉修眼往上一挑,上下著打量著自己,半天,覺得時機成熟,把握得當,眼底含笑道:“所謂美人,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再者有溫泉水滑洗凝脂……”
嘴角上翹,眉眼彎彎:“展某而今已知,有道其豔如何,當如五弟,霞映澄塘。”
白五爺磨牙切齒,恨恨一想,去他的錙銖必較,去他的睚眥必報!
瞪了這貓一眼,扯住他的衣襟,將他一把拉近,惱道:“白爺爺當真未想戲耍於你。”
展昭被這般用了狠勁的力道一扯一拽,步伐趔趄了一下,穩住身形後,抬眸時卻又是一怔。
許是,太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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