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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
她想那時她應該按壓住他的肩膀,將他摔在亂石灘上,抵住他,看清他的眼睛。
可是她沒有。因為他說——
他說:“四海臣服,國泰民安。良禾,我會讓西夏強盛起來。”
她的原話不是如此。
這話,不對。
不對在何處,她卻不想明說。
她撥開他的髮絲,眸色冷然間淺笑道:“木子淵,三日前,我去了一趟興慶府。那裡,沒有一個叫做木子淵的人。”
她問:“你到底是誰?”
他搖頭低笑道:“你說我是誰?”
她推開了他,偏了頭,道:“李嵬理,李元昊。你原來的字與名,可真難聽。”
臨近清晨的時候,起了風,風很大,額間散落的青絲盡數覆了眼。
父親一身青色長袍,孃親束衣羅帶處彆著玄劍,立在幻境的盡頭。
父親的神色很冷。她從未看過他的神色這樣冷,似乎這寒意一起,便再不會緩和。
他說:“若你踏出青谷一步,從此父女情意,恩斷義絕。”
孃親沒有說話。她的手在微微顫抖,那在腰間的玄劍也在微微顫抖。
她心疼她孃親。孃親就在眼前,她想走上去,撫平她皺起的眉峰。
她心疼她父親。那樣冷的神情,要多大的剋制與痛苦。她想跪下來,磕幾個響頭。
可她頓了頓,就那樣走了過去。
沒有回頭。
十年磨一劍,寒霜未曾試。
她想,恩斷義絕。不要緊,她會證明給他們看。
那時她還不曾想,她親手放棄了的,會再也守不住。
第一個恩斷義絕的,是父親。
最後一個恩斷義絕的,是雲禾。
那是鹿遙城之戰。
她的身後,是活著的七百名將士,以及死去的四千三百魂靈。
青谷雲禾站在興慶府城門前,她的長劍指著她的咽喉,她的神色似乎並無起伏,唯見眉頭緊蹙,她的聲調似乎並無變化,唯覺些許倦意。
她問她:“五千將士死守城門,一軍統帥,理當身先士卒,以魂以血,以保城池百姓,你,為何要棄城?”
記憶紊亂,情緒起伏,神色波動,傷及心脈,是身中幻藥。
青谷雲禾,虧你還是青谷之人。真丟臉。
她疲憊地閉上眼,對著站在一旁沉默已久的蕭齊,緩緩地扯出一抹諷笑來:“你,讓李元昊出來見我。”
夢的末端,是金色琉璃重簷殿頂,飛簷騰龍,似是一個盛世的太平繁華。
那是鹿遙城之變徹底結束的當晚,酉時。
那一晚,氣氛很好。若沒有那一旨綾錦,她會一直彎了眉眼,喝下去,喝到醉死為止,醉死了,一屍兩命,好得很。
可那圖案富麗堂皇,祥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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