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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被氣的吧?
那貓果然餘怒未消,繼續指著五爺的鼻尖:“有種,與、與展某……”
又晃了一下,重新擺正指尖的方向:“……與展某……大戰、大戰三日三夜……”
不夠,還是不夠,繼續點:“設計陷害……耗、耗子無恥……通、通天窟……無、無賴……”
語無倫次,表意不明,句式不當,錯誤百出。
從前卻不知,這貓醉了酒,竟如此像一個孩子。
那人撲哧一笑,搖頭道:“真醉了。”
便要上來攙他。
展昭踉蹌了一下,想要推開,力道不足,又推了一下,推不開,就懶得再推了。
半醒半醉之間,忽地又記起這個人,其實也不錯。
這人,最近心情,一直很不好。
心情不好。
為什麼?
眸間有些清楚起來,又隨即黯黯下去,穩住身形,看著白玉堂道:“展某……也很想她。只是,白兄的痛楚,與展某還要有些不同,你……”
再瞧了一眼攙住他的人,沒再開口。
展昭從不知怎樣安慰人。
白玉堂似乎也不需要人安慰。
提起柳逝兒,兩人心中的痛楚其實是相當的,也並沒有什麼分別,一時都未開口。
想著想著,五爺突然覺得,這貓,話裡的意思不大對,扳過他的右肩道:“你方才……再說一遍。”
可惜醉了的人容易忘事。
展昭仍是黯黯,說的卻是別的事情:“展某也知,白兄或許有時也不大讚同展某……”
不大讚同?
是很不贊同。
虎穴中當真有貓食不成?!哪裡出事就往哪裡跳,別說九條命,一百條命也不夠用!
卻聽那人續道:“或許有時,白兄還不大看得起展某……”
……慶曆元年的事,這貓還真記仇。
五爺低聲喝道:“這是什麼話!”
那人卻似神思飄忽,道:“白兄問展某,為何要入公門,今日……今日便回答你……有一日……展某遇見一個姑娘……這個姑娘出嫁了……丈夫……待她很不好,總是打她罵她……她把手拿給展某看……上面都是傷痕。所以……所以展某將她的丈夫倒吊了起來——大概就是那樣的樹罷,吊了幾天……忘了……”
白玉堂噢地一聲,真是難為了這貓的想象力。
卻又聽那人靜靜道:“後來,那姑娘自盡了。她丈夫家的人,說她……偷漢子。”
清冷月色下,那人渺渺神色間,一派寂寂。
白玉堂伸手將那人散落下來的鬢髮撩至耳後,嘆道:“與你相知也甚久,若真再不懂你,白爺爺與那些個草莽之輩又有何分別,豈不愚鈍可惡!”
展昭頓了頓,眼裡一點一點染上笑意,道:“白兄向來灑然,展昭,實是羨慕欽佩於你的。”
既然此人已如此沒有邏輯,那便任他沒有邏輯。
五爺此時,又忽地想起一事,眼神裡帶了幾分認真,看向他道:“你再喚我一遍罷。”
展昭也看向他,疑惑一閃:“……白兄?”
白玉堂也黯黯道:“想必只有我一人以為你我相知甚久。”
一雙鳳眼卻眸光乍現。
那貓果然一慌一驚:“展某……白兄、我……”
白玉堂扶額道:“貓兒,可還記得你的生辰?”
展昭:“……”
白玉堂再度扶額:“不問也知你不記得。白爺爺倒還記著,白爺爺是乙卯年生,你是戊寅年生。論年紀……”
偏了頭看那人:“你可要大上一歲。”
展昭點點頭,覺得有理,卻又不知有理,又怎的?
白玉堂無奈一嘆:“你這一聲聲白兄,叫了這麼多年,是盼著白爺爺回你一句展大哥麼?”
展昭愣了一會兒,涼風一吹,忽地又醒了幾分。
且慢,此人喜好耍人,他此時這情態幾分是真幾分是假還未可知。而幾分醒了的意識裡,又知曉自己還是醉著的,神思不若平日,難免有些不辨真假。
不過,即使不辨真假,展大人的骨子裡,還是展大人。
覷了白玉堂一眼,眸子裡釀出些同情的眼神:“……不必、不必如此客氣……”
拍了拍他的肩膀,面上端出個安慰的神色:“約、約莫……再年長几歲……過、過個一兩年……你……也便不再那麼、那麼小孩子心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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