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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露猙獰,像是要活吞死啃地將人給撕了。
“唔……”頓失順暢的呼吸,湘蘭痛苦地嚶嚀了聲,一張臉變得慘白髮青,雙眸失焦,意識逐漸渙散。
爺…湘蘭對不起你。他認命似地垂下眼簾,淚水緩緩自眼角流出。
見他如此,刻意松下氣力,伍胥不由冷笑聲:“怎麼,想死是麼?”眯起眼,使勁了手中的力道,“哼,我就告訴你罷,別以為我真會救端親王,五更一到,你那位王爺也會同著你去的,哈哈……”
仰首狂笑,雙目睜圓,伍胥緊緊掐住湘蘭的頸子,絲毫不放鬆。沒用的廢物,多留無益,他就是要制他於死。
不,他不能死…他還得去救爺。
眼看就要氣絕,可湘蘭不知哪來的力量,將壓於上身的伍胥給狠狠推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拔出懷中的彎刀,憤力一劃,冰冷的手尖隨即感到溫熱的液體緩緩流出,染了一身紅。
他驚慌地將彎刀給收了回來,倏地噴出一道血柱,赤紅沾滿了青白的面孔。
一時間,他是怔愣住了。
想不到、想不到呀!他竟會被一個賤伶的給傷了。拭去胸膛的一道血痕,伍胥自嘲地笑了下。
“呵…呵,來不及了…就算你此時趕去,只怕剩下一具冷屍了……”隱隱傳來痛楚,說話斷斷續續,顯得有些無力。
抬眼看去,迷濛的眸子映出伍胥狼狽的身影,血濃的腥味喚醒了隱埋的殘酷,拋去了最後一絲的理性,腦子全被恨意給佔滿。
是的,他要保護爺,他絕不許有人傷害了爺。趁著他狂傲之際,防測不及,湘蘭頓時像是瘋了般舉起手中的利刃再次往伍胥身上劃去。
不停地刺著、划著,左刀右割,刀刀深見筋骨,直到他累了、倦了,伍胥的胸前早是一片血肉饃糊,波波的血液如同潮水般急湧而出,濃濃的腥味霎時充斥著整間屋子,飄散不去。
持著滿是鮮血的彎刀,像是對待心愛的物品般,他仔細地看了看,小心翼翼插放腰間,嘴角慢慢漾出淡淡的微笑。
朝著身旁的死屍睨了眼,從容不迫地整好敞開的前襟,帶著滿身的豔紅緩緩跨下床炕。
湘蘭整個人像是痴傻似地,雙目無神,恍若無事般走出了書齋、離了宅邸,絲毫不在意整身令人怵目驚心的血紅,直直往著端親王府的方向走去。
***
五更方過,幾位身材魁武的滿郎中“轟”地撞開大門,順著兩旁旗兵的恭迎,撩起下襬,跨步走進端親王府。
偌大的府裡卻不見一人,豈不怪哉?精眸逡視四周,一行人決定移往宅邸一探究境。
來到院內書齋,只見奕歆一人早已佇立等待,似乎知曉他們來訪的目的。
撩袍雙膝跪倒,拱手放於胸前,靜候宣讀。
身著重朝官服的滿郎中向前站了一步,啟開聖旨,朗聲念讀康熙口諭:
“經宗人府查審,確立愛新覺羅·奕歆實有結黨之罪,凡樹黨相傾者,斷不姑容,爾之結黨妄行、議論國事,朕深感痛心,縱然爾為皇親,朕之言不得廢,為此,即革去端親王封號,家產充沒,及行一干人等隨貶庶民,愛新覺羅·奕歆著即賜予毒酒,就地正法,處死請罪。”
滿郎中收起聖旨,交由一旁的旗兵,而後接過一隻銀盤高舉於頭,單跪呈上:“下官恭請王爺上路。”
奕歆起身,看著盤中的白瓷玉杯,不禁幽然苦笑。他轉身朝著書案走去,沾起墨筆,提毫執行,洋洋灑灑地寫下幾句大字。
他生莫作皇子弟,
幾經拚死無可挽。
誰能言道論功過?
徒留悔恨空於心;
他生莫作有情痴,
系人一生千行淚。
誰嘆情義雙棲蝶?
萬世遺恨終有悔……
第十章
如今,他還能說什麼呢?浮世如斯、緣生緣死,昨日悠悠、恍若夢境,縱使一生權貴依附,到了潦倒之時,最親最愛的人兒仍是棄他而去。
夢,是該醒了。靜凝詩言,奕歆搖了搖頭,索性把筆一扔,暗暗拭去幾滴滾燙的淚水,仰望於天,長噓一嘆。
拿起墨紙,他緩緩步前,挺直身子,當著眾人的面毫不留情地一撕兩半,冷風一吹,灑滿天際,化作萬片飛屑飄落而下。
奕歆看著、瞧著,是笑了,可唇上的笑意卻是如此的悲滄悽然,見者,亦無不感到鼻酸,仿若感同身受。
猛然回神,所有的旗兵皆是面面相覷,孰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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