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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元戎並不回答她的問題,只是笑道:“無妨。”
“那就真是陛下打的。”茯苓抿著嘴,小聲怨道,“陛下也不念念舊日恩情,怎麼就下這麼狠的手!侯爺身上可傷著了?”
“我真沒事。”顧元戎無奈道。
茯苓聞著淡淡藥香,知道顧元戎臉上紅腫微青的地方已經上過藥,臉色這才微微緩了緩,又用帕子包了一旁櫃子裡冰涼涼的玉茶杯,敷在顧元戎臉上,口中道:“侯爺有沒有事,如今可不是侯爺說了算,是大夫說了算。便是無事,就憑身上臉上傷了,杞柳姐姐也非押著侯爺在床上歇一天不可!”
顧元戎忍不住假意板起臉,“我安寧侯府上的規矩可得肅正肅正,如今奴大欺主,都欺到侯府主人的身上來了。”
茯苓順著逗趣道:“那奴婢可得拍手歡迎,叫杞柳姐姐偷我的果仁吃。只是侯爺要讓誰肅正家風,若是譚管家,恐怕是不成的,那王八綠豆趁著侯爺如今軍務纏身、四處奔波,無力管轄家中事務,便偷偷地把眼兒對上了。”
顧元戎故作嚴肅道:“嗯,那就由你來整治,且傳我的命令,把那一對兒小情人丟進池塘裡面喂金魚。就說本侯爺還沒有夫人,見不得府中有那些個情啊義啊的,唔,全給我做和尚尼姑去。”
茯苓笑得花枝亂顫。
顧元戎也打趣她道,“膽子不小,竟敢管譚齊杞柳兩個叫王八綠豆,小心他們兩個聯合起來剝你一層皮。”
“奴婢知道,侯爺是個頂頂仁慈的主子,才不會去亂說。”茯苓諂媚道。
顧元戎笑道:“沒想到他們兩個竟彼此看上了,咱們茯苓也長得一等一的漂亮,怎麼卻沒見過哪家的男子活躍起來。”
茯苓立時撅了嘴。
顧元戎忍不住輕笑起來。
被這麼一打岔,顧元戎先時在陳子爍處帶出來的不高興,立時煙消雲散,他長舒了一口氣,放鬆了些許,側身靠在了馬車中的墊子上,覺得有些疲累,馬車一晃一晃,不知何時,顧元戎便睡了過去。
回府被杞柳看見臉上膝上的傷以及發白的臉色,又被唸叨了一堆,且慌忙請了大夫,硬是開了兩服藥給顧元戎灌了下去,第二日又被押著在床上躺著睡一天。
第三日御賜的黃金千兩、絹帛百匹便被抬進了侯府,與此同時,還有一道將顧元戎升為輕騎將軍,調往百廢待興的關州任守將的調令,旁人看著,明升暗降,連著前兩日的事情,竟生生將杞柳氣哭了,也顧不得尊卑規矩,衝著茯苓罵了當今天子好幾句薄情寡義之類的。
而京中眾人雖不知顧元戎捱過打,但這一紙調令,還是叫許多人有了茶餘飯後的談資。
但無論旁人怎樣,顧元戎也依舊是按照這紙他自己求來的調令所述,在這年的七月,帶著少許侍從、物品,騎著戰馬納日,帶著父親曾經的佩刀,從京都鹹安,奔向了漫漫黃沙邊的關州城……
第十八章
林玦死後,陳子爍緊緊地抓住了江堤偷工減料一事,沿著貪贓枉法的線路嚴查,摸出了各層官吏二十餘人。待查實之後,皇帝陛下立即便將這些官員或罷免下獄、或流放殺頭,隨後又頒佈了納賢詔,並在這一年多加了一場科舉,又親自嚴審頭甲二甲的卷子。
最終,陳子爍招攬了將近三十個二十三四的有才有志的年輕人,依照各人能力不同,安排在了前一段時間挪空的官位上。
朝中林、週二黨,一下便各自少了十餘個助力。
但這些人都是證據確鑿定了罪的,林安世和周博凱雖感到格外鬱結,奈何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陳子爍提拔的這些年輕人,忠誠講義氣,雖未必就是飽讀詩書的儒才,但很有想法,又正值年少輕狂的時候,想到的事情就敢去做,因大多並非科舉出身,混過市井,也很會說話,糊弄上面安撫手下都很有一套。
轉眼已是大魏元熙六年,陳子爍將林玦的女兒林荷柔收為義女,封號為仁孝公主,陳子爍自己膝下也新添了兩位皇子一位公主。而太后周氏自元熙四年冬天開始,身體便不太好,元熙六年的除夕前後著了涼,那病情更是一發不可收拾,數病齊發,一直纏綿病榻。
周家至此失去最大的依靠,聲勢大不如之前,而林家更是自林玦死後,便一直不受陳子爍青睞,早已有些萎靡不振的意思。
而陳子爍原先提拔的年輕官吏卻已經一步一步辦下許多事情,且大多很有成效,朝堂內外的面貌作風,也都隨之一新。陳子爍藉著這個氣象,將先前那二十餘人逐步提拔上來,緊接著又陸陸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