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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看,他楞了,而且楞了好長時間。門口竟然並排擺著兩把劍,一把是他再熟悉不過的無妄,一把是他同樣熟悉但屬於另外一人的醉心。它們居然回來了,就在他的面前,他彷彿感覺到了它們的視線,似乎想對他表達什麼似的視線。
關於這兩把劍有一個故事,傳說它們是一對夫妻,因為性格和價值觀不同,而導致在方方面面都產生了分歧。但後來他們都悟出了真實而人性的哲理,各自改正了缺點,互相體諒、珍惜,最後破鏡重圓。也不是什麼驚天地泣鬼神的故事,非常尋常,講的不過是小兩口如何才能過好日子,然而這種恬淡正是生活中最深奧最難以維持的。
阮雲飛隱約察覺到這兩把劍的歸來與某人有關,但是還不能確定,因為它們曾雙雙落入魔教手中,魔教自從敗北後消失得無影無蹤,能將劍找回來的定不是普通人,他實在想不出誰有這樣的本事同時又具備贈劍的理由。直到他發現散落在劍旁的一個小小的青色錦囊。
俯身撿起來,開啟,裡面似乎什麼都沒有,細細摸索,竟摸出幾縷夾雜著白髮的青絲,他想了半天,終於明白過來了,但還是有些不敢置信。記憶開始倒流,回到很久以前,有多久,他忘了,就像是上輩子的事。他坐在鏡子前,有個人在背後,拿著梳子替他梳頭。明明是個粗獷的男人,卻梳得比女子還要細心,且十分小心翼翼,彷彿頭髮是他的壽命,他生怕折損了一毫一厘。房間裡特有的昏暗默默地籠罩著兩人。空氣還留有一絲曖昧的氣味,那是才歡愛不久沒有來得及消散的淡淡陰影。那個時候,他是想利用他。但也不全然如此。而這不全然如此,正是自己不願去深想,不肯坦然接受的。可以說,在世上,再冷酷的人也不能斷然拒絕愛情的魅力,因為那是一份連至高的權位和巨大的利益也不可取代的溫暖,那是非幸運兒不得取得的柔情。是人總需要一點溫暖。縱然世界不殘酷,自己也會覺得空虛。再有效的自娛自樂,再崇高的清心寡慾也不能解決這個必須解決的問題。歸根到底,這也是自己內心產生的共鳴。但是他一直把其當作諱莫如深的秘密,總是固執想把它一直埋藏下去。
這是告別。他懂得。撿起兩把劍,他輕輕撫摸著那筆直的劍身,似乎感覺不到它的鋒利,反而覺得握在手中是一把蜜。但是又那麼酸澀,一直酸到心底。從此以後,就只剩他一個人了,還有孩子,他既然來了,為什麼不進來抱抱它,如果他要那麼做,想必自己也不會拒絕,也許在他心中,自己是個不近人情的家夥,即便有什麼想法,也統統打消了。這個笨蛋!阮雲飛捂住了雙眼。有點難受啊,為什麼會這麼難受?
這時,屋內有抹人影一晃而過,是誰?他轉身朝裡面走去,看見空空如也的床不由驚出一身汗來,孩子竟然不見了!
他抓起劍,毫不猶豫地就追了出去,不可能是沈擎蒼!沈擎蒼決不會幹出這種事情!雖然看上去很像,但是他相信自己的直覺,這並不是一個騙局,而是有人鑽了他們的空子!
那人走得極快,卻仍舊逃不脫他的追蹤,阮雲飛越發肯定自己的判斷是正確的,在緊追不捨的同時,他的心中湧出許多疑慮,是誰吃了雄心豹子膽,竟敢掠走他的孩子?對方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最重要的是決不能讓他傷了自己的孩子!
他突然覺得很害怕,平日裡討厭小家夥的貪吃,嫌它調皮搗蛋,總是鬧個不停,沒有一秒是安分的,然而它不見了,便很是很是擔心,生怕它遭遇了危險,出了事。這個時候他才察覺到小嬰兒對他是多麼的重要,沈擎蒼一走,它便成了自己的全部,再無法忽視無法割捨,他怎麼能容忍有人害他的心肝寶貝?一定要千刀萬剮了那人!!
不知追了多久,最後出現在眼前的是一道河岸。
河岸上人山人海,擁擠不堪,仔細一瞧,原來是兩撥人在對峙,他竟然從某些人的衣著上看到了魔教的標誌。
果然如此!想來這世上也只有霍負浪最為憎恨自己,也只有他了解這個孩子的生世,相傳魔教的報復,是天下最駭人聽聞的,他總算領教到了,對不足滿月的嬰兒下手,試問有什麼比這更為歹毒的?!
不過他並沒看見霍負浪,倒是瞧見了魔教的左右護法,遙遙望去,自己的孩子正是在左護法義雲天的手中。他頓時有衝上去把孩子搶回來的衝動。然而他很好地把持住了自己,因為他明白越是在關鍵時刻越不能意氣用事,人這麼多,他不能保證萬無一失,萬一失手,則後果不堪設想,搞不好會送了孩子的性命。他什麼都賭得起,唯獨賭不起它的性命。
(強強生子)第一百七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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