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嶽子安冷笑,指著他眼前成堆的屍首,說道:「如今你喪權失勢,淪為亡國奴囚,妻兒子女都已經死在眼前,還想要活下去嗎?」
那人突然大吼一聲,不顧手銬腳鐐地往他身上撲來,嶽子安立即拔劍出鞘,一劍刺入心窩,溫熱鮮血隨著劍身流到手上,黏膩地讓人覺得噁心,一甩手,屍體應聲而倒,冷冷說道:「已經瘋了嗎?算是給你好過了。」
一旁計程車兵把屍體拖走,嶽子安用衣袖仔細擦過劍,望了一眼天邊,正是夕陽時分,霞光映照庭臺樓閣,宮城看來似乎染上一片鮮紅,真是應了殘陽似血這句說詞。
是年秋天,東霖國滅,西焰新君登基一年,完成統一北方的霸業。
秋風漸起,吹落凋黃樹葉,更為這國滅的平陽城,增添無數悽清。
嶽子安在城中巷道走著,一步一步小心探看,尤如當初離開東霖似的惶恐,他想找到當年姐姐的身亡之處,卻又無比害怕那夢魘的一幕出現在眼前。
雖然在戰場上看慣了屍體,但他始終無法釋懷姐姐慘死的模樣,每一次想起,就再一次地陷入那樣痛苦絕望的心情。
應該就在離那勾欄院不遠處,走過那裡,他心情更加沉重,一條條小巷,就在最尾端的死巷內,看到了相似於當年的板木草堆,是這附近人家堆放雜物的地方。
一步步靠近自己的恐懼,他蹲下身來,碰過那草堆,明白自己不再是當年那個驚恐害怕的少年,細細檢視,草堆旁竟有一段斷裂的頭繩,破舊骯髒,幾乎辨不出是什麼色來,小心翼翼地拾起,心想或許是姐姐的遺物,珍惜萬分地放在手心,輕聲說道:「姐姐,我已經殺了那些凌辱你的畜生們……」
說完,眼淚竟掉了下來,多年來的愧疚不安,似乎從心頭宣洩出來,他又再說道:「昨天手刃了那當初陷害父親的國舅,終於為我們岳家報仇,父母在天之靈,也可以安息了……」
一陣風吹起,吹走了他掌心中的頭繩,他想伸手去抓,頭繩卻隨著風飄遠,急忙起身去追,卻是被捲上了天空,看著那耀眼陽光,他喃喃說道:「姐姐……你可是聽到了?」
遠處,傳來街上孩童的聲音,少女似的清脆嗓音也夾雜其中,溫柔地哄著弟弟妹妹,讓他想起姐姐生前那美麗的模樣。
他擦擦臉上淚痕,心底多了一絲溫暖愉快,滿是輕鬆自在,緩緩地走回了軍營之中。
時至深秋,天氣漸漸轉涼,西焰軍士也開始想起家鄉來,若是此時踏上歸途,或許還有希望能與家人團聚過年。
而從西焰國都領命來上任的文官守將也一一上任,東霖一地的治理事宜已多半轉交給這些官員,嶽子安等領軍將領便有打算要啟程歸朝,臨行之前,相互宴請,加菜犒賞三軍將士,正是一夜熱鬧。
嶽子安原本就不愛吵雜,喝了幾杯水酒後,便藉故離去,正好給部屬們喝個盡興。
他一人回到居處,喝過了酒,雖然感到些微醺,卻沒有絲毫睡意,索性站在房外賞月片刻。
今晚又是月圓,皎潔明月高掛天邊,靜靜地照耀的平陽城,雖然與兒時相同,但已非是故國,與那時的無憂無慮相比,自己心境已經是大不相同。
大仇得報,真是快意了幾日,但之後卻不免空虛了起來,他還在思索,日後的人生,該有什麼目標,該如何渡過。
若是從文,再回丞相府裡,日夜案牘勞形,實在倦累,若是從武,如今天下太平,頂多是個護衛京師的將領,又嫌無趣。
這樣一想,只剩辭官了……
他想當初自己被稱為神童所發下的豪語,讀萬卷書,行萬里路……
辭去一身官職,去遊歷天下的風土民情,快意人生一世。
他望著明月一笑,心中已有了定見,回房歇息,但躺在床上,卻又想起一事。
原本應該是要了無牽掛,回了西焰辭官,卻不知怎麼地想起了慕容灼。
那個欺瞞自己、作弄自己多年的人,怎麼能就此放過了他呢?
他不來尋自己,自己當真就見不到他嗎?
冷笑一聲,心中定下一計,決定誘慕容灼出面,若是這般他還不肯來見,那一句喜歡,便再也不用擱在心上,嶽子安翻了個身,摟著棉被,安心地睡了。
31 色誘
大軍啟程回朝,行軍三月,總算在過年前回到家鄉,但徹骨寒意已隨著北風入主京城。
皇帝獎賞過三軍將士,諸位將領亦得了幾日休假,回家與妻子兒女好好團聚一番。
是夜,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