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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臣們論策,到了晚間難得有些困頓之意,正要去那龍床上安寢,卻見十個長得奇形怪狀的女子鬼魅一般地立於床側,嚇得龍顏失色,自此那擇席的毛病竟是不藥而癒。
雖然不再騷擾宮婢,皇帝還是睡不著,依舊在宮中游蕩,馮保要伴駕,卻被皇帝一句“大伴年歲已高,不禁風寒”無情推拒了,馮保深知小皇帝這段時日雖然看似恢復本“色”,實則心中還是傷痛,見他不想自己跟隨,只得挑選幾個精乖清秀的小太監,細細囑咐了,竟便撒手任皇上夜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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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初承恩澤(上) 。。。
皇帝一個月下來,宮中各處已盡遊遍,這一夜難得一彎好月亮,皇帝漫步行來,也不知道究竟走到何處,腿略覺痠痛,一小太監便上來拿錦帕墊了院石,坐下稍息。四下裡正是靜謐一片,耳中忽聽隱隱傳來錚錚琴聲,竟是似曾相識。
宮中多有奇人,更有樂師無數,聞得樂聲也不稀奇,不過那琴聲如泣如訴,襯著那淒冷月色,只勾上人萬般情思來,一眾小太監聽得滿身汗毛都要倒豎起來,只盼聖上快些移駕,莫要再聽這鬼叫了。
皇帝卻肅然坐正了,側了龍頸,竟似聽得入迷,身後眾人只是叫苦不迭,面上卻不敢顯露。
如此捱了許久,那琴聲才悠悠散去。
又過了許久,皇帝竟還是未動,有小太監大膽上前,還未開口請駕還宮,卻聽微微鼾聲,愕然看去,那聖上竟是坐著睡著了。
後來那小太監變成老太監,還給新進的小太監講起這個故事,免不得添油加醋,更加了許多鬼魅靈怪的內容進去,每每唬得孩兒們又驚又畏。
卻說當時眾太監見聖上第一次安眠,哪裡敢驚擾,但夜深露重,生怕傷了龍體,馮保和太后怪罪下來,彼此因為那琴曲無辜丟了性命。當下幾個人圍了人牆,權且擋些涼風,另派腿腳快的回去另拿了寢具,又差人用擋風帷布將皇上四面密密圍了,多置上暖爐薰香,並一應物品,無法贅述。
一切佈置妥當,天也已大亮,這邊折騰一夜,早就驚動了太后並馮保,皇上還未醒,太后便已問明事情來由,遣人將那彈琴之人帶了來。
人帶到,雖是未睡醒的模樣,卻也恭恭敬敬地跪下行禮,請了安。
馮保見那人抬起頭來,便向太后耳邊說道:“此人奴才識得,名叫瑞端,是張首輔於民間尋來送入宮中。奴才曾聽他彈奏一曲,倒是頗精琴藝。”
太后略打量此人,卻覺此人雖然面目清俊,氣質儒雅,眉眼間總有一種妍媚神態,心下不喜,但想到兒子聽了此人樂曲方得安睡,當下開口道:“昨兒個你彈的是何曲目?”
瑞端恭敬答道:“稟太后,是奴才追憶張太師提拔之恩,有感而發,因時而做。”
太后細掇其神色,未覺異常,便續問道:“張太師早逝,朝廷痛失棟樑,聖上亦失臂膀,悲痛竟不能安眠,昨夜聞得你彈奏一曲,竟能睡得香甜了。你可知這是為何?”
瑞端心頭猛跳,面上略現困惑神色:“稟太后,奴才不知。”
太后端起茶杯,儀態萬方地啜口茶,半晌方道:“從今天起,你每晚給聖上奏琴,聖上若不睡,你也不得睡……”她停了半晌,忽的笑了,“哀家信那張太師是難得的忠臣,便也信你,你此次若去得聖上心病,也算護駕有功,哀家定重重賞你,但你若有何異動,哀家必不輕饒!”
瑞端饒是性情清冷,此刻聽了這一番恩威並重的話,額上也沁出冷汗來,唯有叩首道:“奴才遵太后懿旨,定不負太后所託。”
當晚,皇上幸黃妃,因為前晚在花園中坐著睡了一覺,雖補了精神,但周身均覺痠痛,連床上的動作都艱澀了。當下匆匆了事,皇帝下了床榻,便叫御醫來推拿,可那幾個經驗豐富的老御醫都被斬了頭,只剩手腳笨拙之輩,換了幾個人,手勁兒不是太重就是太輕,皇上漸漸煩躁起來,盡數罵了出去。那黃妃乃是新納,正得恩寵,又生得聰慧,忙上前嬌軟軟幾句話,哄得皇上覆又高興起來,正調笑間,便有小太監引瑞端負琴前來,跪在門外候旨。
皇上已聽聞太后尋得夜裡那彈琴之人,此時高興,也不顧自己與愛妃衣冠不整,便將人喚入。
便見那瑞端著樂師服色,負一古琴,進了門,離床榻遠遠地便跪倒行禮:“奴才瑞端,叩見皇上,叩見黃貴妃。”
黃妃身為貴妃,未將那小小樂師放在眼中,此時只穿褻衣,抽了骨頭似的趴在聖上胸前,對著聖上耳邊吃吃笑道:“皇上怎的還要讓人奏琴助興,方才不是已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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