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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到底還是我鬼門中人,好歹……”
“你要怎麼處理是你的事,耽誤了我哥醫病我饒不了你!”
對方未等畢方把話說完便不耐煩地把他打斷。但難得畢方這樣烈性之人在此人面前倒也恭順。他又低頭看了看孫昊陽,嘆了口氣,持戟站起身來,“他好歹與我同門一場,我送他一程罷了。”
“你們鬼門的規矩,非宗主之輩沒有資格擅自處決叛徒。再說,他當初害我孩兒,又令我哥險些喪命,如今落此下場也是天意。你不要再耽擱下去,快跟我同去。”
男子說罷,從馬上一躍而下,拉開畢方的戰戟,將他懷裡的孫昊陽一把奪過,推在地上。畢方見他做得如此堅決,情知再勸無益,只好挪開腳步從他身邊走開。
那人一直站在孫昊陽身邊未動,直到看見畢方引韁走遠才悄然俯□去,將懷裡的一封信藏在孫昊陽衣中,
他肩頭的烏雕像是通靈一般振翅欲起,他笑著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肩頭,似是安慰一般,輕聲道,“你在這裡守著他,皇叔接到信一定會趕來的。”
他說完,站直了身,目光中滿是鄙夷地看著地上的人,“你若就此死了倒也乾淨,可恨皇叔偏偏把你當成他的命。我欠皇叔太多了,實在不忍心再看他一人孤獨終老,也罷,我哥那個頑固說什麼都不肯讓修冷秋出手救你,但若是皇叔親自上門求他,興許他為當年的事心存愧疚,能鬆口答應也說不定……不過這一切還是看你的造化了。”
孫昊陽這一次昏迷的時間並不是很長,連他自己都感覺得到好像只是閉了一下眼那麼快。可是他亦清楚會醒得這麼快決計不是什麼好事。大抵是人們常說的迴光返照吧。不過現在也顧不上那麼多了,醒來時畢方不在身邊,大概是對他這個將死之人尚存一點憐憫之心,所以把他留在這荒郊野外任由他自生自滅。
這樣也好,免去了鬼門那一套讓人生不如死的刑罰,好歹在死前給他留點尊嚴……
他這麼想了一想,又覺得自己還挺幸運。
一直守在他身邊的那隻烏雕見他掙扎著從地上站起來,撲著巨翼就朝他飛過來。孫昊陽雖然眼盲,但還是能感覺到自己面前有什麼東西擋著,他伸手試探地揮了一下,那烏雕果然毫不客氣地在他手上狠狠啄了一下。
孫昊陽不知道那烏雕是有人故意留下的,每走兩步它便撲上前來。孫昊陽本來就眼盲,現在腿腳亦痠軟無力,在這訓練有素的烏雕面前,孫昊陽完全就沒有還手之力。他心道這真是禍不單行,人落難連著扁毛畜生也跟著欺負他。
“咳咳……咳……”
山路崎嶇難行,加上幾日前冬雪尚未融盡,泥濘不堪,他又全身無力,沒走出去幾步就氣喘不已,想必是陽壽將近,大限之時到了……
“聽聞有種大鳥以腐屍為食,不知你是不是在這裡等我嚥氣,也罷,人死萬事空,留這堆腐骨給你填飽肚子也算功德一件,來生興許就不必這麼苦了……”
他兀自喘了兩口氣,本還想再走,誰知腳下一滑,人落了空,那大雕慘叫一聲,飛撲上來,可他一人的重量怎是大雕負擔得起的。
人沿山路滾下,泥漿,枯枝滾落得滿身都是,只剩下皮包骨頭的身體被硌得到處都疼。可耳邊卻突然清靜起來,久未見光的眼睛也好像能看到什麼,
他想起從前有一日與鳳懷璧兩人逐春水而行,落日明沙岸,微風上紙鳶。他握住他的手看岸芷汀蘭,白鷗眠沙,他與他也曾滾落一身花塵,天高雲遠,世間唯剩下他二人,彼此擁吻,忘盡流年,
奈何,看花嘆老憶年少。
他不曾想過自己老得這樣快,離死這樣近。
“王,王爺……”
顫抖著將手臂伸出去,然後卻更快垂落下來,孫昊陽知道自己想抱住的不過是個幻影罷了。他怎會出現在這裡?他不會。
到死才知道什麼是遺憾,明明那麼愛,卻要傷得那麼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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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 27 章 。。。
(二十七)
山彎道上,天色漸沉,泥濘難行的山路隱沒在重重疊疊的山間,好似人一走入便尋不回出路。
如此難行的山路上,顛簸的馬車卻好像全然顧不上前路的險惡,駕車人抽著馬鞭不停地催促,而馬車裡還是不是傳出不耐煩地訓斥聲。
如此疾行已是危險萬分,稍有差池便是連車帶馬翻入山谷,屍骨無存,可是馬車裡的人卻又比這更令他心焦的事壓在心頭。
“再給朕快一點!聽到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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