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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躊躇了一下,點頭。
“好了,早晨進來送秦管事有些困,我先回去了。”我說著轉身,“你繼續練習,不許偷懶。落雪刀法很刁鑽,有什麼不對勁立刻停止。”
“是。”
我回頭道:“又不是上下級,幹嘛回答得這麼正經。”
他皺眉看著我。
“好了,不難為你了,真是個死板的孩子。”我隨口說著,離開涼亭。走到一半時想起點事情,秦喏大概三天後回來,該給他接個風洗個塵什麼的,先告訴織錦,也順便讓他幫我記著。
透過稀疏的花枝,梅瓣如海氤氳在雪天之中。少年目光專注,似乎正在盯著某樣東西發呆。我放輕腳步走過去,看見他手中拿著的那半截黑色花枝,手指用力得指骨突起。我瞧了半天,始終未瞧出什麼端倪,恰逢有小廝過來送茶,見到我請安:“二爺。”
聲音驚醒少年。他抬頭看見我,神情難得的有些慌張,丟了花枝。
我看看花枝,雪地中的一根黑色十分顯眼,又看看他,忽然不太敢去想這些動作和神情的含義:“我就是來說一聲:秦主事回來的時候,記得備一桌酒席為他接風洗塵。你知道我記性不好,替我記著要備一碗糯米粥。”
秦喏愛喝糯米粥,是這一年裡我慢慢發現的。
織錦低頭嗯了一聲。
我轉身離開。
他在我身後抬頭,不知是凍的還是練功弄的,眼睛有些紅紅的,像有些話說不出來。
晚上用過飯,我掐著時間織錦該回屋了之後,叫小廝把他叫到議事廳裡,拿出聽風小築這一年來的各種記事賬薄過去。
我到的時候,他已經坐在屋中椅子上了。見到我又站了起來:“小叔。”他似乎有些緊張:“你這麼晚叫我來幹什麼?”
我將大摞的賬薄堆在桌上,揉著肩:“過來給我捏捏。”
他眨了眨眼,聽話地將手放在我肩膀上。
“用力點。”
少年手指纖長有力,力道略加大後十分準確地捏住了痠軟的地方,舒服得我嘆了口氣,懶洋洋道:“這些拿過去吧,以後聽風小築你去管。”
等了半天沒有回應,轉過頭,見他愣愣的樣子,與我視線交匯以後連忙閃開,臉還可疑地紅了。
我站起來:“聽見我說的話了嗎?”
“什、什麼?”
“我說,聽風小築從今天開始由你管。”
他猛然抬頭,十分吃驚。
“很奇怪嗎?我覺得已經是時候了。落雪刀法已經開始學了,性格嘛,我看著也是同齡人中少有的沉穩,好好做吧,接管整個山莊絕對是不久之後的事情。”我鼓勵地拍拍他的肩,“你會有你父親的成就的!”
做完了這些,我就準備走了。四築之中去了其一,剩下三築,今後的日子可以輕鬆很多,沒準還能抽個空去看看雲深。
嗯,說起雲深,真是好久不見,想得口水都出來了。
“我會比父親做得更好的!”
我已經走到門口,聽到這誓言一般的話,回頭看向桌後的少年。他筆直地站在原地,眼眶紅紅地看著我:“我、會比父親做得更好!我會練完落雪刀法,會很好地打理山莊,也會讓武林上的人都聽我的話,我會長成比父親更加令人感覺可靠的男人!”他抬腳向我走來,來到我的面前,與我只有一個巴掌的距離,“我不會讓你送我走,不會讓你看見我的屍體,不會讓你感到痛,所以,能暫時留在原地嗎?”
我愣了愣,又愣了愣。
好吧,前面幾句話我聽懂了。這孩子在宣佈他的豪情壯志。可後面……我心虛地笑了笑,正要說話。他忽然嘆了口氣,抬起頭:“小叔,你看,星星真漂亮。”
我轉頭看了眼夜幕上掛著的星星,再回頭時忽然發現他近在咫尺的臉。
首先,我由衷感慨了一下年輕真是好,面板又白又嫩,水噹噹的,一個毛孔都看不見。然後我才因為這樣近距離的對視導致我眼睛很累地後退了一步:“做什麼呢?”
他笑了。真的,非常難得地笑了笑。從他十一歲到現在,我甚少看過他笑。笑起來的樣子非常好看,就像積雪初融,瞬間軟了整個冬季的嚴寒:“想看小叔笨笨的樣子。”
呃……我一個奔三的男人,被十四歲小男孩說“笨”,這實在有點太打擊我的自尊心。假裝沉下臉,拿出長輩的威儀來,誰知平常那麼乖巧的他居然毫不識趣,很是無所謂地轉身走到桌前抱起賬薄:“既然給我這麼多要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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