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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果然是對數碼產品上手很快。還沒進家門,綱吉就對著這個小巧的新鮮玩意兒愛不釋手了,一到家裡,更是頭也不抬地把鞋一甩就要一屁股坐沙發上繼續擺弄。
“喂,把鞋子放進鞋櫃裡去。”里包恩一邊解著自己大衣的扣子,一邊說道。
“噢。”小孩聽話地返回來,開啟鞋櫃,把自己那雙運動鞋擺放整齊放進去後,立即拿起手機,蹦躂到沙發上。
里包恩搖了搖頭,他摘下脖子上的圍巾同衣服一起掛在衣架上,然後走到小孩跟前,彎下腰,輕輕地從小孩手裡把手機抽了出來,道:“這個東西可不是讓你拿著玩的。”
小孩不解地看著他,神色天真地問道:“那是用來幹嘛的呀?”
“有了這個,你就能隨時和我聯絡了。”說著,里包恩劃開手機螢幕,在撥號盤上按下一串數字,點選綠色通話按鈕,褲兜裡他自己的手機震動了起來。
他掏出手機,摁掉了通話,然後手指飛快地在螢幕上滑來滑去,存下了剛剛的號碼。
“瞧見了沒?是用來通話的。”他把手機還給小孩,滑動著通話記錄給他看:“這個小人兒的圖示是用來存號碼的,這個信封的圖示是用來發簡訊的——之前用過手機吧?”
綱吉點點頭。他記得媽媽以前用的那個手機,但是隻是滑蓋手機,有按鍵鍵盤的那種,沒有這種好看,螢幕的顏色也很刺眼,裡面也沒有這麼多的遊戲。
他學著里包恩的樣子,手指在通話記錄裡的一串數字上按了一下,那頭裡包恩的電話就響了起來。
綱吉呵呵笑了,好像是掌握了什麼了不得的技能。
還想再點開別的什麼圖示試試,手機卻再次被裡包恩抽走。
小孩子抬起暖褐色的眸,纖長的睫毛微微顫動,在虹膜上投下一片淺淺的陰影。
里包恩直視著他,那漆黑如子夜般的眼眸,直直地透過那片陰影去探尋小孩內心深處的東西。
“蠢綱,現在是不是可以給我說說,”里包恩頓了一下,道:“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呢?”
像是憶起了什麼不好的回憶,綱吉微微垂下了眼瞼。
半晌,才聽到小孩透著委屈的聲音響起:“綱吉的畫被撕掉了。”
“哦?那是什麼樣的畫呢?”里包恩坐下來,質地柔軟的布藝沙發彈了一下,繼續循循善誘。
“那是綱吉足足花了好長時間畫的畫呢,畫的是老虎和小鹿的故事!”小孩提起那被撕掉的畫來,情緒有些激動:“綱吉很喜歡里包恩講的這個故事,所以就想畫下來給里包恩看,但是……卻被他們撕掉了……”說到最後,小孩的聲音低落了下來。
哦,原來是這樣。里包恩在心裡默默道。
里包恩沉吟了一會兒,繼續道:“那他們為什麼要撕你的畫?”
說到這裡,小孩更委屈了:“綱吉也不知道……他們叫綱吉‘廢柴綱’,丟手絹都不理綱吉,沒人跟綱吉說話,綱吉畫好了畫,卻被他們搶走……”說到最後,小孩整張臉都快皺成一隻小苦瓜了。
也許是潛意識裡避開傷口的關係,小孩並未提起做自我介紹時那難堪痛苦的一幕。
里包恩默默地揉了揉小孩頭頂亂糟糟的頭髮。
他本來以為以綱吉這種可愛討喜的長相和軟綿綿的性格應該能很容易融入新的生活圈子裡去,卻不曾想過這倒成了他遭其他小孩欺負的條件。
不過這也沒什麼,要知道日本社會學生群體中對同齡人的排擠現象是很嚴重的。更何況對里包恩自己來說,他從未有過什麼合得來的同儕群體,被人排擠或是被人接納是什麼滋味他都一樣未體驗過。
而且,他根本從沒打算過要擺出什麼姿態去迎合取悅他人。
然而,現在擺在他面前的卻是另一個還未經塑造的、有著他自己未來人生的小生命。他不知道自己有沒有權利把這個乾淨一如白紙的生命塑造成跟自己相似的人格?
里包恩沉默著思考著這個問題。
良久,他站起身,走到窗邊,揚手拉開了靜靜垂在地上的深灰色窗簾,窗外已是暮色四合,晨星寥落,忍冬擁抱著蒼松在寒風中戰慄,孤月斂一身清輝在飄渺的白雲裡穿梭。
他沉聲道:“綱吉,不要在意別人的目光和議論,相信自己所信的,堅持自己所愛的,保護自己所珍惜的。他們可以用語言和行為傷害你,你卻不能被他們所傷,因為你的心,是你自己的。”
他回頭看了眼小孩,小孩睜著大眼,懵懂地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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