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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一定。”小孩重重地點了點頭,然後吧唧一口親上里包恩的臉頰:“你要早點回來。”
於是這種場景就成了兩人生活的常態。男人時不時地外出,小孩在男人外出之前送上一個溼嗒嗒的吻,再等到男人回來時獻寶一般把自己的畫送上去,雖然往往只能得到男人冷嘲熱諷式的評價,卻也樂此不疲。
漸漸地,小孩會自己去樓下的商場買一些有標註平假名的故事書,一些速食食品比如泡麵和洗衣粉肥皂之類的東西。
這樣,他就可以在並不漫長卻也緩慢流淌的等待的時間裡多一些事情可幹——比如讀讀故事,順便認認字;中午也可以不再是總啃漢堡,下泡麵也總算是香噴噴的熱食;午後睡過一覺後就起來洗洗衣服——家裡的洗衣機很舊了,每次用時都會發出吱紐吱紐的噪音,就像是老年人在行動時僵硬的關節咯吱咯吱的響聲,結果它終於在一個月前徹底報廢。里包恩讓人來修過一次,人家卻嫌東西太舊說犯不著再修,於是洗衣服的重任自然是由兩人輪流承擔——雖然,當綱吉把自己第一次洗出來的衣服晾在衣架上後得到了里包恩好長一段時間的嘲笑,並且不得不在里包恩的嚴厲監督下一次又一次地重新洗。
而里包恩也並不是總不在家。每當他在連續好幾天都早出晚歸之後,就會有一段時間不短的小假期,這個時候兩人就會在天氣晴暖的日子一起出去逛逛,去附近的公園,去遠一點的札幌,去再北邊的冰天雪地。然而多數時候,兩人還是懶懶地待在這個50平米的小公寓內。
心情好的時候,里包恩會教綱吉一些奇怪的知識,比如如何才能快狠準地瞄準一個人的弱點,再比如如何喬裝成一個和自己完全不相干的人物,如何判斷武器槍支的好壞,如何給槍裝上子彈……即使綱吉從來記不住,男人也總是威脅說什麼下次再說錯就用槍托敲小孩的腦袋云云,卻也總是沒實現過。
里包恩有時會想,也許生活就是這麼的平淡簡單。偶爾他會在驚心動魄的條件下為了掙錢而出生入死,那個時候他會為了自己滿手的鮮血而產生濃濃的自我厭惡感,而他如今發現,這種自我厭棄居然因為小孩燦爛的笑容,因為那雙清澈的暖褐色眼眸,因為那總是印在他臉頰上的吻而大大減輕。原來自己也並不是十分喜歡那樣沐浴在血裡硝煙裡的生活,原來這樣平平淡淡的生活才更能觸動他心中最輕柔的那根弦。
一次他好不容易解決掉一個難纏的目標,自己也被目標人用小刀劃傷了手,那個時候他想到的居然不是立即回家處理好傷口,而是擔心蠢綱看到傷口之後會哭泣——儘管那個時候綱吉已經十歲了,再不像以前那般好哭——於是他在回家之前拐進了一家小診所,死活不肯聽大夫的好好包紮,而是僅僅貼了個不起眼的創口貼才回到家。
沒想到小孩居然眼尖地發現了,並且一陣大驚小怪,非要給讓里包恩去醫院,在里包恩不屑的一頓嘲諷下才冷靜下來,最終二人以綱吉重新給里包恩包紮達成妥協。
這幾年來恐怕綱吉學得最熟練的就是如何給人包紮傷口了。從一開始抹個碘酒都像是和稀泥一樣,用棉籤戳得里包恩滿頭的冷汗,到現在手法純熟地為里包恩上藥、處理傷口、纏繃帶都做得井井有條,小孩曾經默默地吐槽道——即便廢柴如自己,將來也可以當個男護士之類的。
綱吉小心翼翼地在為男人手掌的虎口處纏上一圈一圈的繃帶之後,沉默了半晌,吞吞吐吐地說:“里包恩……你以後能不能……不要再去做那麼危險的工作了?”
里包恩挑眉看著他,眼中滿是不屑:“危險?蠢綱你知道什麼叫危險麼。”
“我當然知道!”綱吉有些激動,忙反駁道,“每次出去你都帶著槍,還總是不告訴我要去哪裡,回來的時候也常常一身的傷……” 綱吉說到這裡,那雙琥珀色眼眸裡的光漸漸暗淡了下來。
里包恩卻是坐不住了,他猛地從沙發上站起來,一把掏出懷裡的陪伴他多年的□□直直地指向綱吉的額頭:“蠢綱,你哪隻眼睛看到我總是一身傷了?嗯?告訴我,讓我把它打下來,讓它好好看看我到底是不是一身的傷!”
綱吉哆嗦了一下,臉色微微地發白,牙齒不由自主地咬上顫抖的下唇。
里包恩輕哼一聲,收回了□□重又放回腰間,語氣冷冷地說:“我的事還輪不到你這個連走路也會摔得鼻青臉腫的廢柴來管。再說我不去工作難道讓你來養活我們兩個大活人嗎?恐怕到時候就只能喝西北風了吧,蠢貨!”
里包恩說完,不再看蹲在地上垂著頭默然不語的綱吉,拔腿走進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