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第2/4 頁)

他輕嘆一聲，把視線移開，投向窗外。

然而思緒卻無法轉移。

昨天在他的逼迫下，甚至主治醫生都誠惶誠恐地跑來給這孩子做急救措施，這一點不禁讓他感到深深的可笑。但他不得不承認，有時候暴力的威脅還是會有出人意料的效果的，正如他一直以來相信並且踐行的那樣。

雖然他並不知道，是什麼促使他那樣做的。

也許只是出於對那些人欺軟怕硬的不爽，也許只是出於一時衝動，也許只是出於對那孩子一時的憐憫……

再次深深地吸了一口煙，讓那煙霧直入肺腑，然後緩緩地吐出，彷彿連帶滿腔的煩亂一同傾吐出來。

小孩的生命力很頑強，依靠著打點滴和護士們精心醫護身體漸漸好轉了起來。已經不需要氧氣罩的綱吉臉色也漸漸紅潤了。

當那雙琥珀色的大眼終於睜開了的時候，已經是三天以後。迷濛的帶著水汽的眼珠子在眼眶裡滴溜溜地轉，一副完全搞不清楚狀況的懵懂模樣惹得在一旁為他檢查身體狀況的護士小姐都直呼可愛。

里包恩是在當天晚上例行來看望的時候得知了小孩已經從昏迷中醒過來的事情。

男人雙手環胸站在病床一側，居高臨下地審視著綱吉那張臉龐。綱吉此時又睡著了，兩彎眉毛在眉心皺起，黑色濃密的眼睫毛貼在眼瞼上，時不時地輕微顫抖著，彷彿睡得很不安穩的樣子。臉頰上氤氳著兩抹紅霞，似乎是被房間內過於溫暖的暖氣吹拂所致。

不知道這孩子睜開眼睛看到自己會是什麼表情？

是怨恨？是恐懼？還是……

呵。他的嘴角不自覺地勾起一抹嘲諷的微笑。他為什麼要考慮這種事情？簡直就是庸人自擾。

他一把扯下脖子上的領帶，解開西裝外套的紐扣，走到窗邊開啟窗戶，夜晚的涼風便呼啦一下灌進來，順著鼻息直入肺腑。

“咳咳。”帶著些許鼻音的咳嗽聲蓋過了窗外車水馬龍的嘈雜聲，里包恩轉過身來看向發出聲音的人。

醒了？兩道劍眉習慣性地皺起，他揚手關上了窗戶。

“喂，你……”里包恩走過去，微微俯下身，望著還在咳嗽的綱吉，“要喝點水麼？”

綱吉的注意力被床邊的男人吸引，他止住了咳嗽，兩隻大眼緊緊地盯著他。

里包恩也並不言語，只是臉上的表情有些稍微的不自然。

沉默一時間蔓延開來。

一秒、兩秒、三秒。

“裡、里包恩——嗚哇——”眼淚突然從小孩大大的眼睛裡迸發出來，伴隨著小孩泣不成聲的語調，“嗚……為什麼都、都不回來……綱吉等了好久……里包恩都不回來……嗚哇……綱、綱吉以為里包恩也不要綱吉了……嗚嗚……媽媽……媽媽……我要媽媽……”

撕心裂肺的哭聲，彷彿要把所有的委屈都一同哭喊出來。

里包恩難以置信地看著快要哭成淚人的綱吉，一時間愣在原地。

“嗚嗚……我要媽媽……我要媽媽……”小孩的眼淚將枕頭、床單一一浸溼，他抓起蓋在身上的被子朝臉上抹去，可仍然抹不盡流淌不止的眼淚。

“咳咳、咳咳……”太過用力的哭泣導致呼吸不暢，綱吉不受控制地咳嗽了起來，整張臉都漲得通紅。

里包恩連忙拿起一張面巾紙遞給小孩，然而劇烈咳嗽著的小孩卻並沒注意到。

里包恩無奈地在床邊坐下，將綱吉從床上抱了起來，一手拿著紙巾給他擦起臉來，一手拍打著他的後背。

力道並不溫柔，但卻有些連他自己都未注意到的小心翼翼。

“別哭了！”他說道，語氣有些生硬，“就知道哭，真是蠢透了。”

“嗚……”咳嗽漸止，抽泣聲卻仍然從綱吉的嘴裡洩露出來，“綱吉才、才沒有……嗚嗚……”小孩想要辯解，而那翻天覆地的委屈感卻仍把他所有的話都化成了哭泣。

“嘁。”里包恩不屑地瞪了一眼眼睛腫得像個核桃的小孩，“還說沒有，那這是什麼，嗯？”

他不甚溫柔地揩去小孩眼角的淚水，如是說道。

然而，他卻突然覺得這樣子哭作一團的小孩，總比……烏青著一張小臉毫無生氣的樣子好多了。

不過他到底該拿這個孩子怎麼辦啊？！

看著面前哭個不停的綱吉，里包恩頗為無奈地想道。

作者有話要說： 我是晉江的新手啦，有木有親愛的讀者可以告訴我發表完文章後在哪裡能看到自己的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