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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援軍獨立旅第1團終於到達葛隆鎮高國指揮所附近,迅即控制最後抵抗線,並向前沿陣地增援。
這時前哨伍六一特務連和517殘部堅守的陣地已經到了最後時刻,陣地左翼已經被日軍突破。
517團的張團長頭上纏著染血的繃帶,神情有些悲苦;伍六一扛著輕機槍站在他身後,眼睛紅得像要冒出火。成才雙手抱著費因茨的那杆毛瑟槍,靠在一處壕溝裡,身邊躺著的那個已經犧牲的號手,和剩下的幾十名官兵一起,靜靜地等待著最後的命令。日軍進攻的喊殺聲越來越近,陣地上鴉雀無聲,所有的人都知道,這是最後的時刻了。成才心裡有些欣慰,也有些傷感,筆記本捎給三多了,他一定會送到亨利鐘錶店,那是袁朗留下的緊急聯絡點,如果今天戰死沙場,作為一名共產黨員,他儘自己所能沒有辱沒神聖使命,作為一名中國人,狙殺了三十個日本兵,死而無憾了!只是,只是,那天分手時,袁朗說過:“我走了,說好了,咱倆都得活著,革命勝利的那一天,我還得管你要孩子呢!”言猶在耳,自己怕不能履約了――師傅,多保重,我的那份責任,你替我扛著吧!
“弟兄們,日本人馬上就要衝上來了,咱們子彈沒多少了,可咱們還有刺刀,有一個滿洲國就夠丟人了,咱們絕不能讓日本兵踏進上海啊!”張團長悲憤地吼完,轉身衝出陣地,伍六一站在壕溝上,揮著手,“弟兄們,衝啊,一命抵十命,看誰殺得多!”
成才跟著517團的殘部官兵和伍六一的旅屬特務連抱著必死之心拼死衝殺,在日軍機槍火力下,前仆後繼,有進無退,殺聲震野,勢不可當。進攻的日軍竟然擋不住這一支部隊的決死衝擊,向後撤退,部隊一路殺過去,直到和援兵會合後轉赴新陣地。
這一役,日軍集中主力企圖突破嘉定、太倉中間地區,直下鐵路,截斷中國軍隊退路。如果不是517團奮勇死戰,一旦日軍突破,直下鐵路,第5軍和第十九路軍的退路就全斷了,那後果是不堪想象了。
援兵已到,日軍後撤,第二天清晨,高國趕到新陣地見到了前來複命的 517團張團長和伍六一,高國激動得不能自持,緊緊地擁抱兩名愛將。
“官兵傷亡情況怎麼樣?”高國一向愛兵,詢問戰況的第一句話總是先問這個。
“第1營營長朱耀章身中七彈,壯烈殉國,還有陣亡軍官包括兩個連長、六個排長,士兵傷亡近千。”張團長語調沉痛。
“六一,德國顧問團的翻譯成參謀去你們陣地了,他人怎麼樣?”高國想起成才,費顧問剛剛從張治中軍長的指揮部詢問成才的下落。
這一問,沒想到張團長和伍六一兩個人都沉默不語了。
高國心中一沉,“怎麼回事,活著是好事,死了是烈士!有什麼不敢說的!兩位奮勇殺敵的勇士怎麼這會兒都成孬兵了?”
還是伍六一沒沉住氣,被高國一激,先開了口,“旅長,成參謀奮勇殺敵,槍法神奇,昨天下午,他就擊殺了三十多個日本兵,部隊衝鋒之後,他也一直跟著我們,可是昨天晚上我們和援兵會合之後,清點人數,沒有發現成參謀,只找到了他的那把毛瑟槍。我想他有可能是在衝鋒途中受傷,或者,或者,殉職了。”說到這兒,伍六一停下來,看了一眼高國,作為高國的親信,他知道高國和成才父親的關係,“不過,我聽說上海過來的市民義勇軍在我們之前幫助傷兵醫院清理戰場,搜救傷員,我想去問問他們。”
“嘭”的一聲,高國的拳頭重重地砸在了桌子上!他長嘆一聲:“成參謀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怎麼對得起他父親啊!”
《青山遮不住》第十章(下)
灼熱的火焰燃燒著,鋪天蓋地的熱浪包裹著身體,成才被火焰的光亮和熱浪的氣息壓得幾乎窒息,嗓子裡有一個聲音想喊卻喊不出來,熾紅的火焰裡他看見了那個他想念的身影,他想喊他留下來――師傅,別走,和我一起戰鬥吧!我一個人太孤單了!可是那個身影卻沒有回頭,只是一味向前,成才忍不住地大喊:“師傅,師傅,等等我!”絕望中,成才卻只聽到自己嘶啞的聲音的熱浪中的迴響。
“你醒了?”一個清脆明亮的女聲在耳邊響起。
成才費力地睜開眼睛,一室陽光晃得他剛剛睜開的眼睛趕緊又閉上了。
撲嗤的笑聲從同一個地方傳過來,一如剛才那聲清脆明亮。
成才慢慢地睜著眼睛,直到適應了室內的亮光。
“對不起,少校!臨時傷兵醫院條件太簡陋了,連窗簾都沒有,讓你的眼睛受驚了!”還是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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