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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襯衣袖子挽得高高的,勤務兵在身後搖著蒲扇,喝著加冰糖的黃山貢菊,用聽不懂的德語聊著閒天,時不時看一眼訓練場上倒黴計程車兵們。
離他們最近的那個山東兵,分明看見那個少校瞟著那雙漂亮的眼睛看他們的時候,竟然嘴角會帶出一對好看的酒窩,山東兵心裡暗暗罵了一句:“真TMD的好看,比夫子廟小攤上賣的那個梅蘭芳畫像還好看,怎麼不讓他去演楊貴妃,上面怎麼想的,讓他跑這兒來禍害我們!”
山東兵心裡罵著成才,可是又忍不住地多看了樹蔭下那個少校幾眼。這位據說在德國接受過狙擊訓練的翻譯官,幾個月前從福建前線回來,被張治中將軍委任為狙擊訓練教官,在德國顧問的協同下,負責訓練中央軍各部推選出來的所謂神槍手。
南京政府雄心勃勃地要請德國顧問按照87師、88師和36師的樣板,把全部60多個師都進行整編,當然,德國顧問提出的提高單兵作戰能力尤其是狙擊手培訓的建議更是得到高度重視,何應欽花費重金從德國原裝進口了一批帶有瞄準鏡的毛瑟步槍,張治中受命組織培訓國軍自己的狙擊手。當然,第一個進入張將軍腦海裡的教官就是德國學習過的軍事委員會翻譯,少校參謀成才。
彼時成才剛剛從福建回寧,許三多陪著高國療養,不能經常見面;那個過去常來找他說話的女學生高梅生到北平燕京大學唸書去了;天天看〈中央日報〉,從早到晚翻爛了,也沒有見著尋找小弟吳江的尋人啟事;紀律約束著不能隨便去上海找上級;加上福建的記憶並不愉快,成才的心裡也像那一年的江南來得突然的夏天一樣,莫名的焦躁像火苗一樣左衝右突,尋找著爆發的出口。
接到狙擊教官的任命,成才並不開心,甚至有些不太情願,他心中第一個念頭就是:我培養出來的狙擊手沒準哪一天就要去江西前線圍剿紅軍呢?我這不是助紂為虐嗎?
可是張治中找他談話時卻只是提到淞滬戰場上他的驚豔槍法和對日軍的震懾,張將軍說話的時候,憂心忡忡的目光並沒有望向成才,而是落在空闊的遠方,“日本人已經盤據了整個東北,華北中原甚至整個中華大地,都是他們覬覦的目標,你在德國呆過,國軍的實力你我都清楚,拿什麼跟日本人拼,拿什麼保衛自己的國家?希望你不辱使命,為國軍多多培養出能和日本狙擊手旗鼓相當的中國狙擊手!”
張將軍的諄諄話語打動著成才,內心身份的認知卻又時刻提醒他不能給國民黨賣力,此刻的成才,頭一回感到深刻而痛苦的內心掙扎,而中央軍各部選拔過來接受培訓的第一批狙擊手就這樣很倒黴地撞到了一個脾氣古怪、訓練嚴苛、話語惡毒、長得英俊卻從來不笑的魔鬼教官。在滂沱大雨和烈日炎炎中練習潛伏是家常便飯,臭水溝和糞坑邊上趴上兩天也是經常的;每天射擊考核,不達到他嚴苛的標準,懲罰是一天不許晚飯,夜裡不許睡覺,還要負重在操場上跑到時天亮·······更可氣的是,他陰沉著一張俊臉,冷冷地譏誚不停,諷刺的話語字字誅心,挖苦得那些自負的神槍手們在他面前丟盔卸甲;而他傳說中淞滬戰場上的神奇槍法更是在某一日不經意的表演中徹底折服了一眾槍手。
山東兵來的時候,是這一批受訓狙擊手中槍法最好的,牛氣沖天,自然被成教官削得最狠。山東兵有些委屈,其實,他挺喜歡成教官的,甚至喜歡成教官生氣訓人的樣子,他越是賣力的訓練,卻越是能感覺成教官的心情不好。好的狙擊手都有一顆敏感的心,山東兵日後的確在武漢會戰創造了一人狙殺日軍112人的輝煌戰績,也因此,只有他捕捉到了成教官冷酷的外表下波瀾起伏翻江倒海的內心世界,他有時候會看見成教官會一個人發呆,發呆著的成教官,臉上的表情不再嚴厲,而是帶著一些夢幻一樣的沉醉,像是想起了什麼美好的往事。
不過這樣的成教官,難得一見,就像此刻躺在樹蔭下聊天的他一樣難得一見。
然而,趴在烈日下訓練計程車兵們眼睛裡看起來悠閒放鬆的成才,其實和費因茨聊著的卻是一個並不輕鬆的話題。
費因茨是一個喜歡觀察和思考的人,他突然問了成才一個問題:“成,你為什麼到現在還沒有女朋友?”
成才瞪著眼睛望著老師,有些莫名其妙,“教授,這有什麼奇怪嗎?我還不到25歲,我一直沒有碰到合適的。”
費因茨有些高深的笑笑,“你最近有些煩躁,我想這跟你還沒有談戀愛有關係,你知道,一個男人身上多餘的雄性激素得不到釋放,他身邊的人就會倒黴,你看那邊太陽底下,那麼多的倒黴鬼,我相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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