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陷下去,嘴唇沒有半點血色,頭髮掉得稀稀拉拉的。
“唔……”林澤說:“這件應該好看。”
謝晨風說:“有情侶的嗎?你也買一件。”
林澤笑道:“沒有男男情侶的,只有男女的。買這件吧,款式差不多。”
他買了兩套衣服,付完款,說:“我去買點零食吃,今天大年初一,邊吃邊看電視。”
謝晨風笑著說:“去吧,買點巧克力吃。”
林澤出醫院在後門的臺階坐下,掏出煙深深吸了一口,眼眶通紅,使勁用手揉扯自己的頭髮,一股痛苦壓抑在他的心裡,他想怒吼,卻又喊不出來,就那麼呆呆地坐著,看對面病房樓上,謝晨風住的房間窗外的風車。
他抽完煙去買零食,回來時順便買花,花店裡的小妹很溫柔,看見林澤在選紅玫瑰,就問他說:“買給你愛人嗎?”
“對。”林澤的心情平復了,朝她笑道:“多買可以便宜點嗎?”
女孩道:“嗯……看你買多少吧。今年花市價也不便宜呢……”
林澤選了兩打三十枝的紅玫瑰,用報紙包著,挾在腋下回去。進病房的時候,看見謝晨風躺在床上抽出。
“怎麼了?”林澤嚇了一跳,忙過去抱他,說:“不舒服嗎?”
謝晨風滿臉都是眼淚,林澤讓他坐起來,兩人抱著,謝晨風道:“阿澤,我不想死……我還沒怎麼和你在一起過……”
林澤閉著眼,伏在謝晨風肩頭,謝晨風的情緒有點失控,他劇烈地咳了起來,要推開林澤,林澤卻緊緊摟著他,在他耳邊說:“我們現在就在一起的。”
謝晨風的肺像個風箱,呼吸時都是哮喘般的悶響,猶如瀕死野獸的嘶吼,彷彿有什麼東西在他的靈魂中逐磚片瓦地倒塌下來,林澤知道自己在這種時候無論說什麼都沒有用,他想了想,說:“我們晚上去看電影吧?”
謝晨風點了點頭,說:“好。”
謝晨風安靜下來,林澤讓他躺好,情況穩定了,林澤又出去朝護士道:“借幾個花瓶,礦泉水瓶也行。”
護士拿來幾個半截的礦泉水瓶,林澤去接了水,把玫瑰拆開插好,插了五瓶,病房裡一有花,在陽光的照耀下登時充滿了明亮的感覺,香氣聞著很舒服。謝晨風深深呼吸,心情又好起來了。
林澤躺在謝晨風身邊,滿意地掃視他的傑作,拆開零食來吃,餵給謝晨風一塊。謝晨風忽然道:“我還能活多久?醫生說了麼?”
林澤一怔,繼而道:“我沒問,不知道。”
謝晨風點了點頭,沒再提這事,林澤說:“你困了就睡會,今天醒得太早了。”
謝晨風疲憊地點頭,躺平,林澤心思不在電視上,片刻後給他剪手指甲和腳指甲。午飯前醫生來巡視,林澤送他出去,說:“我晚上可以帶謝磊出去看場電影嗎?”
醫生一聽就變了臉色,說:“不行!搞笑乜,外面這麼冷,感冒了不是玩的。”
林澤蹙眉道:“等等……”
林澤想說謝晨風已經沒幾天了,何必一直關在病房裡呢?讓他高高興興的不好嗎,但他看著醫生,知道醫生也是好意,而且這是他的職責所在,遂改口道:“我用輪椅推著他出去,裹好毛毯,九點之前一定回來,絕對不讓他感冒。”
“不行不行。”醫生怒道:“簡直是胡鬧!要看什麼,在病房裡不能看嗎?你出去租個影碟機給他不行?”
林澤追著他說:“我們只是想在附近走走,或者不去看電影,輪椅推他出去逛逛,可以嗎?”
醫生一直說不行,最後回身道:“你們這個群體已經得到很多寬容了,不要這樣,我們的工作也很難做,因為外面群眾都對這個病不瞭解。你跟他們解釋只是在公共場合看場電影不會傳染,是沒有用的。一旦被媒體捅出去,說八院放艾滋病病症期的患者去看電影,這個責任誰來承擔?”
林澤追到辦公室前,吃了個閉門羹,只得鬱悶地回病房裡,給謝晨風喂午飯。
謝晨風精神很委頓,勉強吃了點,林澤道:“不舒服嗎?喝點湯。”
謝晨風道:“肚子有點疼。”
林澤抱著他上輪椅去洗手間,但謝晨風已瀉在褲子上了,林澤說:“待會去給你買個尿布。”
謝晨風正在尷尬的時候,被林澤這麼一說登時哭笑不得,他的神色有點黯然,林澤又道:“如果我們過一輩子,等到我老了生活不能自理的時候,你也會這麼照顧我的。”
謝晨風笑了笑,說:“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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