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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元覺呵呵低笑起來,一會兒,張開那雙眸光璀璨的眼瞧我,“蘇鵲,偶爾賢惠一回,用不著咬牙切齒罷。”
我搖首,確定自己笑得萬分無害,充滿了纏綿的情意,“哪的話,還有整整一盆,喜歡的話,剝給你吃?”
景元覺聽著,斜睨的眼睛慢慢撐圓,又眯縫成一線,他哈哈大笑,坐起身一手掐住我的臉頰,“要是真的吃了……我好怕自己噎死。”
我哼了一聲算作回答。
此人左搖右晃,等那放浪的笑聲漸漸小下去,又撫上了自己平坦的肚腩,“蘇鵲,我要吃飯,這裡頭叫喚。”
心裡不禁想起那句話,正所謂伺候人的活不是普通人能幹的,而伺候人上人的福差,恐怕人都不能幹。
因而從院子裡出來,看見中庭裡那個著了便裝閒閒望天的熟人時,我的怨氣就不打一處來,“大總管!你帶來的人說要吃飯!”
還好中庭裡沒有旁人。劉玉回頭眼角抽是抽,卻還是先給我鞠了一躬,“大人,您再說一遍?”
我瞪著他,手指往廚房戳了戳。他自然會意,“奴才這就過去知會。不過事先沒有準備,怕是也變出不多少花樣,還請爺和大人擔待。大人可還有什麼別的吩咐?”
我使勁搖頭,巴望著他速速解決,別給我這小家小院的添事。想想,又覺得這主僕二人恁的囂張,心有莫大不甘,於是問他,“你們怎麼進的我家?”
劉玉答得極暢快。
“呦,大人忘了。你那廚子張媽,以前宮裡溜溜的老把式,她那柴房邊上,不正巧有個後門?”
哦。
敢情,你們早算計好了。也好,這下,也不用擔心飲食不乾淨的問題了,隨便請吃,吃不了兜著走也行。
我揮揮手,讓他趕緊讓我眼不見為淨。沒想到劉玉走了兩步,又轉回來, “蘇大人,外頭什麼事,有奴才呢。”
他巴巴的瞅我,好似有什麼話沒說完。
我最見不得人這樣。站著安生等他,讓他繼續,省得憋著不說,害兩人難受。
劉玉躊躇半刻,果然又小聲開了口,“安賢侯沒了,爺心裡不好受。”
暮色裡他一雙豆子眼紅通通的,像是紅豆羹中,加了兩顆黑米元宵。“大人別怪奴才多嘴,奴才跟了爺那麼多年,大事不懂得一二,可自家的主子,他跟誰在一塊的時候開心,奴才這雙濁眼,不會看錯。”
他衝我拜了一拜。起身時頭也不抬,轉身一路小跑去廚房。
大內總管夥同前御廚把式,折騰出一桌好菜好酒,與那“怕是也變不出多少花樣”的自謙之語,毫無相關。
飯菜送上石桌,正是日暮西山。順手將院裡廊下的瓜燈點了,遠遠看去,一片忽淺忽深的黃暈,伴著樹影婆娑,水光粼粼,倒是一派朦朧意境。
景元覺坐在池邊,用饅頭招呼錦鯉。他錦衣玉食養大的人,不知道飢飽八分的道理,手上有的就樂呵呵往下面倒,看得我忍了半天,實在沒能忍住,“別餵了……吃多了明天翻肚子。”
“呃。”他倒知納諫,乖乖收了手。又指著池子問,“喜歡麼?”
“嗯。”
景元覺笑起來,拍了拍手,弄掉掌上的碎渣。“我就知道,整座宮裡你最喜歡,就數一座太液池。”
我就覺得血噌噌的順著頸子往上冒。他這話,說得準確無誤,我喜歡南方的湖山景緻,也喜歡宮裡那一大片精雕細造的太液池。可是,他卻不知道,我常常站在太液池邊發愣,一愣就是半天,是每每風吹著走神,想起當初、當初湖水映照宮燈、暖光合抱於對岸的夜晚……
“咳。”
我尷尬的扭頭咳了一聲,把桌上滿滿的酒杯遞給景元覺,心中決意,絕不能叫他知曉這其中的隱情。“盼舉忘憂酒,飲盡人間愁……來。”
景元覺聽著這用來掩飾的句子,卻挑起一邊的眉頭,揚了嘴角,“說得好。”
兩隻玉杯碰撞,發出悅耳的脆聲。
醇酒下肚,留下沿途辛辣的熱度。我伸袖擦擦嘴角,垂手卻看到景元覺倒轉杯口,望著我殷殷而笑,“收留我一宿?”
得,您今兒就在這老賴了。
心聲甫出,我還沒有來得及介面,外院似乎起了喧譁。我們兩人凝神看去,內院的拱門“轟”一聲被人推開,伴著劉玉那種特有的尖叫。
“喲!王、王爺!”
又是一位不速之客來訪。
我不動聲色自景元覺身邊走開兩步,找了一處下風口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