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部分(第2/4 頁)
之中,留下一道粲然奪目的記憶。而說不定,今日瑤光樓上在座的幾位,正是恰恰能夠擁有那麼罕見的一份幸運,生而親睹,並趕上成為這幅美妙的繪卷之上、風流盡顯的人物之一。
說來我與定襄王或是齊鵬並不親近,可這並不妨礙我們在這個夏日的夜晚,藉著酒意,談笑盡興。
站起來相扶出門的時候,頭都有些暈乎乎的打轉。
定襄王飲酒海量,饒是此時舌頭也大。出門時,抓過樓下唱曲的父女就給了個銀錠,拽著人家一臉窘迫又不敢用力掙扎的老爺子,結結巴巴唱個不休,“若叫那太白在……左,二……二郎在右,那哪……哪吒金吒……顯化無……邊,率土普天無不……樂啊噢噢……河……河清海晏……窮……窮寥廓 ……噢……噢啊……”
我搖著摺扇,左搖右晃看得極歡。
直到樂卿大人眉頭倒豎,捂耳跺腳,在門口圍觀的百姓中硬是分出一條道來,將人一路橫拖回府。
進了甜水巷,到府門前,對著門口一隻石辟邪一隻石天祿,我呵呵笑著原地蹲住,任張之庭死拉硬拽,再也不肯挪步。
“你丟不丟人?”
他指責我,用腳尖踢我。然後又回頭,衝周圍模糊的人影猛喊,“去去去!有什麼好看!”
我抱住一隻石獸,攬在懷裡揉了揉,又硬,又熱,卻乖乖不動,比損友的臭脾氣,好上許多。
張之庭把手搭在額上,仰天長嘆,放下來,依舊是怒氣沖天。“喝那麼多幹什麼!酒量很好麼,跟練家子比!”
我對著自家石獸嘆息,不忍看他再當眾咆哮下去。
“走吧……”
“好,走啊。”張之庭前胸衣襟汗溼了一大塊,臉上也滿是汗水,神情是猙獰又憋屈,“起來!這邊!你還知道要走?”
這話說的……
真逗。
我就咯咯笑了,結果腿又軟,只得衝他招手,等他把身子彎下來,頭低得平著我的高度,才好心好意的告訴他,“……你走。”
“什麼?”
“噓,”這是一個秘密,需要私下裡,靜悄悄的說,“……你走,遠遠的,快快的,不回頭。”
張之庭半蹲半站,傻掉了。
他張著口,瞪著兩隻眼睛,在門籠的燈光裡圓圓的,好似一對銅鈴。
周圍聚集的看熱鬧的閒人漸漸多了。落入他們眼裡,四品大員蹲在家門口耍酒瘋的場面,一定很是難得。
“你喝醉了,對不對,蘇鵲?”
樂卿大人問話。他問得很慢,一個字一個字出口。也不知是自個痴傻,說得不快,還是怕說快了,我聽不懂。
但我使勁點頭。
有自知之明,是我的長處。
“不。”
張之庭搖頭,臉上帶著猶疑,語氣卻篤定。他伸手要摸我的臉,我眯著眼睛看,在要碰到的時候,忽然靈活往旁邊一讓。然後嘻嘻笑著,見他落空的手抖得像患了抽風,“不……醉了的人,不會承認自己喝醉。”
石獸邊猜謎與躲藏的遊戲在嚴管家撲出大門的時候告一段落。
當時我受了驚嚇,胃裡一翻,哇的吐上了老管家的腳背。這個不幸的意外之後,嚴管家宛如凶神惡煞一般,一路以他家大人能聽到的音量小聲嘰嘰咕咕,將我拖將進去,洗刷擺弄,拎幹瀝淨,關進臥室。
折騰到床上,我看屋頂的橫樑時,它還一直一直轉動。
闔上眼,昏昏沉沉,似乎在霧裡散步,反覆幾個來回,迷途知返時,卻又溼又冷,找不到歸路。
心裡漸漸發慌。又隱約覺得有什麼野獸之類大凶的東西,一直在濃霧後面,覬覦這副皮囊,窺視這身形骸。我拔腳跑了幾步,卻又像是被腳下的枝蔓絆住,沉重提不起力氣,慢慢要淹沒在霧氣裡。
這當口兀然就醒了。
像是突然浮出了水面一樣,睜眼,一身溼淋淋的冷汗。手腳非常僵硬,胸口像是堵了沉重的塊大石,大口喘息,方緩過一點兒勁來。
夜深,所以被魘住了。
臥室裡仍舊是黑暗一片,靜悄悄的,只有外頭偶爾傳來幾聲呿呿的蟲鳴,窗戶的方向,不曾有一絲黎明前的光亮。
我醒來面對的就是這樣的景象,如同月來在這間屋中度過的數個夏夜。可不知怎的,我明白,有人一直坐在對面。
很久了。
久到屋裡靜謐的空氣中,已經瀰漫著一股淡淡的,若隱若現的龍涎香味。
但是他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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