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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
是啊,本想如此。
我不與他爭執,只是掰了一塊綠豆鬆糕捏在手裡,塞進他的嘴。
眼前有一雙細長的鳳目直直盯著,專注,凝神。相比之下,其下兩瓣唇間的入口吞嚥卻談不上配合,硬塞之後,尚落下不少綠色的顆粒。
彼時景元覺任由我在他臉上動手,以指腹抹去糕餅的殘渣,以袖裡擦去溢位的酒水,仍舊一瞬不瞬望著,終究在一個間隙中,嘆了一口氣。
“我心裡很是高興,也很感激,可是蘇鵲,不要替我擔心。”
動作停頓一下,他捉住半途抽回的手,站起身,似嘆又似笑言,“前日我同你說過,吾本無心就天下,奈何天下成就吾——今日,不過是更應了這句話而已。”
我的目光落在桌角的木匣上。
庸庸無奇,不知凡幾。
輕到單手掌託的分量,壓在桌案一角,卻厚重若鎮海泰山。
“你已看過了?”
景元覺眸光在盒蓋上一掃而過,微微點頭。
這一刻,我已提前知道很多人的命運。領頭人的臨陣倒戈,好比釜底抽薪,根上一刀,會使得參天大樹,轟然傾倒。
如若,那個領頭人一開始就存心反間,長久的經營,好比危枝築窩,好比塔尖累卵,大風一起,會使得駭世傑作,蕩然無存。
景元覺看著我,等著我飛遠的神思迴轉,“不問我要怎麼做?”
不需問。
我含笑搖頭。那小小的一個匣子,拘著多少人的身家性命,擺在桌上隨意他處置。何等權重,何等威儀,可是到頭來君主待罪仕的,又無非三條老路,殺、赦、信罷了。
以他人的才智,我不敢說。但是面前這一位卻可叫人放心,大概,不會辜負為他備下這份重禮之人的心願。
而我更想知道的是,他們甥舅兩人在那間空寂的殿堂裡漫長的一個時辰,屏退外人,究竟談了些什麼。
需要周子賀用上相府最後能呼叫的兵士,重重包圍弘文殿,阻擋外人一切窺探,消散於暮光中的一個時辰。
可是我也明白,這個問題我不該問。
無論我有著什麼樣的推斷,無論內情如何。無論到底是出於什麼樣隱晦的居心,什麼樣複雜的考慮——這一條,不該為他人所揣測,不該為他人所議論。
事情,就讓它向著那位所希望的方向來解釋罷。
事實終有大白的一天。
思緒悠悠遠飄時,景元覺忽然抱住了我,埋首於我的頸項。輕輕的一陣廝磨過後,他稍許推開距離,“在我還能管得住自己的時候,去別殿睡吧。”
我杵在他懷裡,不由笑起。
真相此物,也許就像是埋藏在沙礫中的寶石,雖然引人神往,卻不會輕易消失。而在一場也許會耗盡心力、難以預料後果的漫長探索之前,我所關心的——所應該關心的,唯眼前人而已。
只有此人,會用這種特有的、口是心非的溫柔以待。儘管虛偽、狡詐、冷漠、狠辣,這些該死的,符合一個帝王所有陰暗的特色他全然不落的擁有著,仍然誘惑我從最開始到現在,為這一丁點、一丁點兒時隱時現的溫柔……深陷重樓。
於是,又為這明知故犯的錯誤付出了代價。
“你比我還倔呢。”
景元覺託開我要在他脖子上留印的唇齒,一俯身倒轉了兩人的位置。
我以為以這樣的速度,一定會壓壞桌上的盤盤盞盞。但是他的袖擺先行拂過,地上嘩啦啦一片清脆,背脊只是抵住稍嫌硬直的桌板。
旋轉中一片飛揚的光華,接續襲來的吻帶著需索,帶著急切,使我在他的唇觸上之前不自覺的後仰,又被硬梆梆的木頭磕回。好像前一刻還是如水般的溫柔,下一刻,已經燃起了滔天烈焰。
但是深入時,這個吻卻遠離了以往的甜蜜。而是帶著苦澀,甚至帶著血腥——
咬破了我的唇,他兀自渾然不覺。
肌膚相接的地方,每一處都充滿了溫暖的熱度,但是胸腔中的某一點,仍有著清冷的傷懷。
為了放棄那一點,闔目感受。
景元覺的動作,會使人在恍惚中產生錯覺。像是乾渴的人需要水,像是醒來的人需要光,像是溺斃的人需要空氣,像是中箭的野獸,需要痛苦的咆哮——
這些都是我求而自得。
所以,我認了。既然一開始不曾推卻,現在就理應包容。初刻的僵硬與驚駭之後,就該當放鬆身體,由他匆匆撩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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