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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呢?”
我看著像說書似唾沫飛濺的劉大總管,放下手中茶杯。
“自然是人心惶惶了。”劉玉咧嘴笑了下,“蘇大人豈有不知,那匣子裡裝的書信要了多少人的性命?凡是和尚書令有過牽扯的無不自危,那一刻,朝上人的臉色可是精彩。”
我能想象到當時的情景,不過如能在場,定是更有樂趣。
“大約過了一炷香,太和殿的地上都要能滾下一層汗珠,陛下又命人抬來了火盆,端正放在御案之下。”劉玉站到圓桌對面,揮舞拂塵,仿照當時的情景。
我示意他講吓去。
“陛下言道,”劉玉拱手向天,一臉肅穆之狀,“周肅夫向朕請罪時,便是如此請朕將有心投機之人,連根拔起,一一查辦。不過,朕意不同。聖人云,人非聖賢,孰能無過?諸愛卿一時之錯,常人之惑也。朕既要為當世有為之君,必先有當下容人之量——就此作罷吧。”
拂塵向前一拋,大總管慢慢收回來,望我笑道,“爾後,陛下當著眾人面,起身將那一沓書信投入了火盆。滿朝都是泣首謝恩。”
“陛下如今何在?”
我站起來往外邁了幾步,無奈腰像折過一般不聽使喚,又自己坐回來,扶著桌輕捶。
“陛下去了城外,今夜不會回來。”劉玉繞過桌來接手,“午後陛下回來看過一次,當時大人還沒醒,吩咐讓您好生休養……蘇大人,早上的事您一點都不驚訝?”
我搖了搖頭。看著劉玉點燃桌上的燈燭,一點豆火,漸漸擴大,燒起噼噼啪啪微弱的響。
有什麼好驚訝。是景元覺對周肅夫知錯犯錯的判罰,還是他輕易放過周肅夫的黨羽?一樁是自求自願,一樁是籠絡人心。比之兩者,還不如好奇周肅夫為什麼要這麼做,還不如擔憂景元覺留下的同謀名單、往來賬簿……還不如,操心他此時此刻,在做些什麼。
“為什麼出城?”
風雨如晦之際,我不解他不留在宮中安定四方人心,急著出城作甚。難道是城外還有什麼異動,需要他親自出馬。
“大人沉睡,原不知此事。”
劉玉終於找著一樁我比他著急的事,罩上乳黃的綢燈罩,露出側邊的虎牙,斜刺裡一雙小眼眯眯瞧我,“神威軍凱旋班師,陛下親赴天隘關,明日迎軍。”
火光被綢罩聚了頂,一瞬拔起寸高。
我聞聲跳起來,顧不上折腰的痛楚抓住劉玉忿然,“如何少了我去!”
禁城到西北天隘關,一百零五里餘。
晝行一時辰,夜行添半。
馬車沿路顛簸,把人的五臟六腑擰過去又擰回來。我伏在車橫木邊,整整吐過三遍,抬頭遙遙處,望見一座烽火高臺。
天隘關,起在一座不足百丈的山口,實非險要峻嶺,卻因是長城上距離京城最近的一個關口得名。
我也曾在這條境外官道上往來經過,卻不曾入夜穿渡百里,見到綿延的山巒被峰脊的火光點燃,連成一條壯闊的金黃曲線。
“……真美。”
“哪美了。”這會回過頭來,才發現車下劉玉臉色不比已吐成菜色的我好看幾分,“大人,您是想害死小人嗎?您不如直說一句,小人這就躺地上給馬趟幾腳得了,也省得我們還跑這些個冤枉路……”
話雖這樣說,他還是盡職盡心的遞給我水,供我漱口,正如方才經過西門的時候,掏出澄黃的令牌,命人開門。
我心下覺得歉然,只是蘇鵲此人經過了一日一夜的弦張緊繃,已再經不起分毫驚嚇。無論旁人轉述什麼,如不讓我親眼看到那人身影安然如同往昔,泰自立於山巔,怕是始終難以閤眼。
“……我看起來糟嗎?”
所謂近人情怯,就是如此了。我理了理搖散的髮帶,自覺矯情,又忍不住問他,“如何?”
劉玉將水壺收起遞給馬伕,一邊上下打量,斟酌著吐詞,“大人臉白了些。”
待我無聲翻過一個白眼,抬腿上車時,他復又笑嘻嘻跟著,探頭進了車廂,“小人觀之,倒省了塗脂。”
忍著要拍打大內總管額頂的衝動,我攀著他的手臂登上上山的梯級。
行了幾步遠,山頂有人匆匆來迎。
玄衣軟甲,多日不見的李瞬。
“李將軍。”
要拱手致禮,這虎背熊腰的大漢卻先於我單膝跪地,抱拳於胸,“當日護衛不周,配合不力,致大人重傷,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