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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彿無窮無盡的富麗堂皇,不過是用作踏石,彷彿連綿不絕的繁華盛世,不過是用作背景……那些濃墨重彩,那些波瀾壯闊,不過為的就是,活脫脫的,襯托出這麼一個本該俯仰天地,卻在這裡,玩世不恭著的人物。
一幅靜止的畫,一個,老天開下的玩笑。
“……蘇鵲?”
回神,景元覺張開了那雙惑人的眼,正玩味的研究我的表情。
“……臣在。”
猛咬一下舌頭,刺痛把我從胡思亂想裡狠狠拉了回來。
“蘇才子剛才,在笑話朕的拙作?”
“皇上……”我說出口,意識到他開玩笑的口吻,“咳,那個,順口拈來,渾然天成,微臣佩服之至。”
他睨我一眼。“言不由衷。”
做皇帝的人,就不要太有自知之明,好不好。
現在這人執杯淺笑,一派悠閒,剛剛朝堂上的鋒芒潛藏,暗波洶湧,好似根本沒有發生過。
若不是他太不在乎,就是他太會演戲。
但我心中憋了多時的疑問,此刻一片恍惚,不想再忍了。
“……臣有句話,不知當問不當問。”
“問吧。”
聽見對方無動於衷的口氣,壓下心跳,我深深吸了一口氣,“皇上的計劃裡,蘇鵲,當如何行事?”
死死盯著他,極想從那雙時深時淺的眸子裡,看出點什麼。為人棋子可悲則已,如果錯過今天這個機會,可能永遠無法知道執子人的想法如何,悲不勝悲。
眼皮抬起,他對上我的目光,只一瞬,就狡猾的閉上眼睛,站在那裡笑。
“到底還是問了。”
景元覺閉著眼,伸出手來拍我的肩,仰頭,是一臉得逞的笑,“……吶,醉之以酒,以觀其性了——還以為要多灌幾杯呢。”
我忍下沸騰的怨氣,被算計多了,我也會習慣。
“好,好,不笑了。”
他故作嚴肅的擺擺手,再張開眼來,滿目清明的寒光。
“你是想說,明明把我當棋子使,卻還不告訴我該往哪裡走,是不是?”
“……”
頭一次覺得,和聰明人說話,是不是輕鬆過頭了。
“真傷心啊……”
一聲誇張的嘆息過後,寒光已然不見,劍眉打皺,鳳目曲起,他歪著腦袋看著我,顯得很是委屈,“上次問你,你明明說‘我老老實實跟著皇上就是’,原來,不過是騙人的……”
不知道為什麼,反而是我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難道是因為噁心壞了,想吐?
再開口,我聽見自己的聲音都冷了十分:“皇上,您就當我什麼都沒說過。”
見我是真的不悅,景元覺收回了臉上多餘的表情,淡淡的說起。
“所謂的計劃麼……面對一個高明的對手,一個一成不變的計劃,沒用。現在嘛,朕只能說,朕花了很多時間,做了很多準備,來面對很多種的可能。”
這麼說,我們原來連棋子都不是。
“看來我們三人,只是皇上的一種試探。”好讓你看了效果,再行後招。
景元覺眨眨眼睛,“蘇鵲,你嫌中書舍人屈才了嗎?”
“臣不敢。”
“先熬上一陣子,可以再調開嘛,你有什麼想去的部門?六部辛苦,修史枯燥,諫官得罪人……”
根本什麼也不想說,還在胡說什麼。
“……但憑吩咐。”
我已有幾分不耐。
“依朕看,不如安排你做宮廷畫師好了,輕鬆自在?”
“亦無不可。”
如果可以的話,我很想拂袖離去,可惜人有君臣之分,不能。一邊自嘲,一邊側身扭過頭去,不喜之人不能避,不看,總可以了吧。
景元覺沒有接我的話。
半天過去,傳來的……是一聲清晰可辨的嘆息。
回頭去看,立即凝神戒備起來,因為他的臉上,已然笑意全消。
“蘇鵲,你給我老實說,”景元覺伸出一隻手來,戳上我的右胸,“這種權力爭奪的把戲,你真放在心上?”
子謂何求
全身頓時一凜。
“……蘇鵲既是皇上的近臣,自然願為皇上分憂。”
他眯著眼看我,冷笑一聲,食指在我胸口連點三下:“你,說,謊。”
我說謊?
的確,我欺君在先,身份曖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