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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他還在這裡嗎?城衛、老四,是,今夜是有人洩露了我們的計劃,有人出賣了我們的秘密——我景元聞在世一天,便恨不能揪出此廝,寢其皮而食其肉!”
那種森冷而決絕的語氣,我從未聽他用過,那種灼然而堅定的目光,我也從來未曾見過。
“但是……你們說天下難道有不要獎賞的任務,有把自己的命搭進去陪我們一起死的背叛嗎!你們跟了我多久,這個人——他就跟了我多久,你們有多可靠,這個人,他就有多忠誠!”
錚雲劍拔地而起,在半空中劃出一個絢麗的劍花。“現在豈是內槓懷疑的時刻,尚還有脫身之法,難道要生生耗在這裡徒然錯過!”
院中一時寂靜,依稀見得幾個熟識的臉龐,顯出了死裡逃生又將信將疑的激動。這是對於大多數人來說,我是不是叛徒、誰是叛徒,絕比不上活著離開更重要。
在聞哥無聲的指揮下,尚能動彈的人避過流箭,將傷重的人搬向小樓倉促包紮。不一時漸漸聚攏成了兩方,守在門下,躲在樓中。
範師傅被趙七叔抓著手臂倚在小樓柱下,用望著毒蛇一般的眼神盯住我。經過方才一番強動,他腿上的血水在地上落了一小攤,整個身子不知是因為缺血還是氣憤,怵怵的發著抖。
有人用金瘡藥給他止血,褲管被小刀割破的劃拉聲,伴著對面李瞬一句冷似一句的威逼,像是一出暫入低潮的戲。
流矢間或插在頭頂的烏簷上,發出篤篤的尖響。我坐在地上,捂住自己失而復得的脖子,呆呆看著冷靜下來的莊眾在身邊來回奔忙,覺得甚是多餘。
說起來久,實則從回宅到現在也就過了兩盞茶。
就在我的渾噩中,宅院前門方向突然傳來異動。金戈撞擊的刺聲混雜在馬匹踐踏的疾蹄中,由遠而近,聽得出人數不在少數。
聞哥蒼白了臉站起來,錚雲劍尖划著地面。
離他最近的我駭然抓住他的手腕,衝他搖頭。聞哥側過頭來,一雙唇緊抿,變作一線隱青。
他也衝著我,微微搖了頭。
心都涼了下去。
然而前院門外的響動此時已到了震天捶門的地步,對院發來的箭矢陡然變了方向,門外有嘈雜的人聲急迫呼喝,“開門!殿下,快開門!我們來遲了!”
聞哥身子一震,立時拔步躍出。我亦跟著站起來,激動難以自抑——來人聲音此時聽來,簡直就是久旱逢霖!
聽見對面禁衛的低吼、箭雨改道齊刷刷的破空聲、硬生生撞在擋格劍花上的銳響,隨之人身躍下牆頭的落地悶撞,刀劍相擊的厲音,還有院裡人拼命搬卸堵門桌椅山石的響動……
直到前門方拉開一線,一個全身盡墨的人夾著鴛鴦雙刃撞進來,後面是踉踉蹌蹌十數個人,團身疾風般的跟進。
芸師父的夜行衣溼漉漉的黏在身上,分不出是汗還是沾染的血。她進了院,一個一個進門拽著數,“……二十七、十四、二十九、四十、四十一、三十三——關門!快!”
前門艱難的頂住伸進的兵刃和衝撞,在眾人齊心下再度闔上。好在外面看來弱不經摧的一道櫸木門,裡面卻是牢牢的鑄了一層銅皮,普通的人力相撞,一時根本無法撼動。
這才得了一刻喘息。
進來的,不,或許說是能在外面慘烈的戰鬥中存活下來的,都是長夜莊武藝出類拔萃的菁英。算上芸師父,尚餘一十六人,帶傷者卻也過半。
“在京畿衛府有伏擊!看到通天燈,在西門接引神威軍的時候就感到不對,可就是說不上來!”芸師父說得太急,臉上還帶著拼命奔波的潮紅,不得不喘上一口大氣。聞哥抓住她的袖子,將她拉到牆下避讓新一輪的箭雨。
“武國威!那個混賬!他揹著我們投誠了景元聞,帶了三千神威軍進城,將我們一路引到京兆府,那麼順利,老孃早該察覺的,呸!”芸師父眉宇煞氣驟現,對著聞哥都不覺用上了粗話,眼中的血紅滲人,“我們被人賣了!殿下,他們早有準備,什麼大婚、就是一場圈套!”
我止不住瑟瑟抖起來。捂了眼鼻,挨著向牆根靠去。
“十七不回老宅,到現在也沒有訊息,怕是早就——”芸師父這才發現,“……鵲兒怎麼在這?”
她甚至中斷了那麼要緊的談話,“今晚派人到你府上,那裡早就被暗哨重重包圍,還以為你出了什麼事!還好、還好你脫身的早……”
“……”
是我明知其人如狐如蛇,仍要自比東郭氏,痴上那麼一回。臨了,算計真如無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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