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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哭的如此沒有節制,秀蓮想到太醫說那孩子的體質受母體影響很大,長此以往,這小孩生出來後怕是不會好的。
她並未將這些話上奏給皇上,想著以後真出了事,皇上罰她知情不報又如何。她家裡早無親系,不過就是一人一顆腦袋的事情,只是要負了那塊木頭而已。
只是如今看來,皇上竟似又變了回來,這承乾宮已經形同冷宮,按皇上意思,這裡的事情他是一點半分都不想再管。
她邊想著,邊進了內室,一個蓬頭垢面的女人忽然向她衝了過來,她習以為常一把擒住那女人雙肩,看著那女人雙眼腫脹如同發麵的饅頭,眼裡還在不斷地淌出淚水。
“秀蓮,為什麼?你說為什麼阿瑪要如此對我?”烏雲珠的髮髻未梳,披頭散髮的赤腳踩在地上,整個人如中了邪般,揮著手神神叨叨:“我是不孝女,他說我是不孝女。不可再言自己姓氏,不可再續父母兄弟之情、生無至親,死不團聚,倘若有違,父母泉下不得安生。”
她在屋內不斷盤走,如同山野叢林間的一縷幽魂,不知來自哪裡也不知歸往何處。秀蓮站在一旁靜看著,聽著她不斷念叨:親不親、子不子、父不父、母不母。
秀蓮已明白,鄂碩大人是給了烏雲珠致命的一擊。
一個人出生被父母賜予最原始純粹的愛和姓氏,是人最初認知愛和存在的開始,即使在傷害、悲痛的背後,烏雲珠一直以為那個家仍堅持的存在。倘若自己悲痛無依時,她幻想以往受點委屈,窩在額娘懷裡痛哭得到的撫慰;幻想梅花樹下,阿瑪殷殷教誨著她和弟弟,雖然臉上嚴肅、但那寬厚的肩膀總帶給她溫暖和安全感;幻想著每逢中秋佳節,一家四人花團錦簇下,共賞圓月歡言笑語的相親相愛相近。
可如今,那教會她最初的愛、教會她知書達理、教會她喜怒哀樂的家,甚至連讓她存在過的痕跡都不讓談及,竟如此直接而挖心的將她驅逐出去。百年之後,連她下黃泉去悔恨、去懺悔的機會都不給。
——我鄂碩今世只生有一子,黃泉之下,自會向閻王道明。請皇貴妃娘娘以後說及姓氏勿要失言、談及父母兄弟勿要妄念。以免誤導鬼差記錯關係,此生只盼將來能與夫人和兒子相逢泉下,盼來世一家三人可再續親緣。
親緣何其可貴,烏雲珠在看完信甚至臆想,自己若有機會再入輪迴,恐怕不過是個風餐露宿的小乞丐,無親無故,而也許有那麼一日,自己會有緣看到這樣幸福的一家三人從自己面前、笑意妍妍的相伴路過,甚至會不會同情自己而施捨一枚銅板。
“是我錯了麼,阿瑪,為什麼會變成這樣?”那戲文裡的愛情那麼美麗,而自己的愛情為什麼變得如此殘酷血腥,支離破碎?
“你還不明白自己錯在哪裡麼?”秀蓮眼神冷淡地看著她自言自語、形狀無常地在那瘋癲發作,終於忍不住接了話,“為了所謂的愛,將親人對你自幼的教導和期盼棄之不顧?為了所謂的愛,將婚姻責任和信任踐踏腳下?為了所謂的愛,將他人的生命視若螻蟻?”
她眼中似乎可射出刀子,嘴裡句句狠厲,“誰賜予你這種漠視一切、傷害他人、背棄道義的愛的權利?”
烏雲珠呆若木雞地看著秀蓮,她知道秀蓮聰慧穩重,待人溫和一視同仁,在宮人中頗有信望,所以很多資訊都是秀蓮傳送給她的。
但她從不知道這個內秀聰穎的女子,原來也隱藏著如此鋒利的爪牙,而這個她以為在這座寂寞深宮相伴的宮女,是自己最後聊以慰藉的存在,如今她忽然伸出的爪牙將她已經破碎成片的血肉再次撕裂成碎末。
她看著那神情完全陌生的女子猛地衝了上來,大力的摑了她一巴掌,因為毫無防備,她不小心咬到舌頭,血味頓時嗆滿唇喉。
秀蓮甩了甩手,冷睨著她說:“這是你欠主子的一巴掌,主子自幼看遍後宮悲涼,從不對女人責罵動手,即使糟了如此恥辱;又因尊重你是嫡福晉,而未動過納妾的念頭,甚至連房內人都沒有。當然,即使不是你,主子也是會這麼做的,只是這世上怕再找不到一個權貴子弟能做到此。偏偏你非要勾搭已有三宮六院的皇上。”
她忍不住大笑,跟著嘖嘖稱奇道:“你說追求愛情,你的愛情就是找個三妻四妾的男人,跟別的女人爭奪寵愛,然後沾沾自喜於自己的美貌和魅力麼?”
烏雲珠傻傻呆呆的,嘴裡的血腥氣緩慢的散去,但秀蓮說的話讓她如遭雷擊,她是這樣的嗎?
“太可笑了,本覓了顆夜明珠,卻當做魚目給丟了。”她冷笑不止,不想與這個女人再多言語,只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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