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部分(第1/4 頁)
她落在地上,眼睛滴溜一轉,道:“世間有五十魔,外魔易滅,只需玄道弟子出手即可。內魔應心而生,自然只有本人才能壓制。若是心有執念,勸他早早放下,自然無事。”
博果爾聽了她的話,強迫著自己的大腦不要回放那糟糕的記憶,只是順治心中執念到底為何,他卻不得不將對方的話揣摩回想一次。
——若是單純為得到他,最後那人卻也放了手;若是隻是懊惱過往的事情,可前事難追,又如何能重來一次。
師玄月見他表情困惑,沉入思緒,不禁搖了搖頭,低聲喟嘆:“終是成了那甕中人。”
京師七月,雷雨不斷。午時雨勢纏綿,襄親王府管家匆匆往主書房趕去,到門前呼了口氣,敲了敲,得了回應推門進去。
他緊著一步上前,對著在榻上看書的博果爾,躬身稟報:“王爺,今晨,鄂碩府貼出樸文告示,今寅時三等候鄂碩大人薨了。”
博果爾一驚,猛地抬頭,他記得鄂碩大人雖近兩年身體不佳,也未到燈盡油乾的地步,怎麼會說薨就薨了?
他想了想,正心頭琢磨喪禮時登門告慰,一封書信忽然遞送到面前,管家垂著頭,繼續道:“這是費揚古少爺剛剛送來的,說是府上需他打理,又匆匆趕回去了。”
博果爾接過那封信函,信函上書著五字“襄親王親啟”,字蒼勁有力、古樸厚重,他心頭疑起,這般功底的字跡絕非費揚古寫得出。
想了想,他揮退管家,將信取出,看到內容不由心中愕然——原是鄂碩內大臣臨去前留下的信函。
“襄親王親見:老臣命不久矣,有些話不說怕是來不及了。老臣這輩子有幸追隨先帝打下江山,後又幸得皇上親賴,不敢自言功績,只論一顆忠心赤膽。自祖父三代起,家規定以忠為先。可悲復悲痛!老臣得一子一女,秉承家志,幼時以傲梅之姿、松柏之志循循教導,不想卻出了這般的不孝女。老臣無能,無言以對列祖列宗,更無言以對襄親王,日夜譴責下,老臣終算是得以解脫,卻不知泉下老臣該如何向列祖列宗交代。
素知襄親王厚義,必會前來憑弔,雖老臣無顏面以對,本願襄親王當無我這無能不忠之人,只不孝女累名還在,卻不能使外人妄言王爺不是。身前,老臣於忠循兩位之意將不孝女收回府中;身後,老臣終可不愧對列祖列宗行家規之懲。
老臣斗膽,女子愚昧,皇上與襄親王兄弟情誼,萬不可傷。國之動亂,起於不愛。只嘆願,老臣之愧死、女子之懲,能保得兩位安樂平順。”
博果爾捏著紙張的手,微微一顫,他沒有想到,鄂碩大人的病體之下,竟藏瞭如此厚重的心思,竟生生的把自己逼死。他家三代忠烈,就是出了這麼一個不好的,也並非大過大錯,情義兩難全,這位才到知命之年的老臣,竟最終以這般嘔血悲歌的方式成全了自己的忠義。
而他的家規之懲,博果爾默默垂眸,又會給烏雲珠帶來什麼
承乾宮門前,守衛森嚴。沉默、壓抑、寂寞的調律環繞著這座宮殿久久不散。
“阿瑪,你怎麼可以這麼心狠?怎麼可以……”撕心裂肺的悲泣聲從內殿傳出。
吳良輔站在殿外,神情冷漠朝內室窗戶掃了一眼,轉頭對著身側秀蓮,客氣笑道:“這些日子辛苦秀蓮姑娘吶!皇上讓我託話,說這些年你做得很好,從此刻起,可不必再留在承乾宮,你本該兩年後方可出宮,但念你對那人忠心耿耿,屈身至此,最主要有人向皇上求了你。”
吳良輔加深了笑意,道:“皇上恩賜,擢日可將你送出宮,雖那人為旗人子弟,姑娘也不用擔心家貧無人做主,皇上已指示禮部尚書收你為養女,必讓你風風光光以正妻之位嫁給那人。”
秀蓮神色變換莫測,驚愕、寬慰、羞赧、心動、最後全化成了平淡。她搖了搖頭,笑道:“我不能離開這裡,那女人的惡果尚未品到最後一步,我要為主子看到最後。”
吳良輔沒想到這小小女子真有如此堅韌的品性,客氣的語氣中放了些感嘆,說:“如果秀蓮姑娘執意如此,那老奴先回去稟奏皇上。皇上曾說,如果你不願離去,以後這承乾宮全由姑娘做主。”他交代完,返身往殿外走去。
秀蓮抬眼往內殿瞅了一眼,那悲慟的哭泣聲越發淒厲,自皇上派人送來鄂碩大人已薨的訊息,那女人就有些神情恍惚,隨後吳公公送來了封信函,說是鄂碩大人生前擬好,待去後定要交託給皇貴妃娘娘。
皇貴妃娘娘才看了信,就眼神混亂、身形顫抖。這些日子,她被憋在這裡本就情緒抑鬱,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