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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安歇。那兩個哪裡敢真的去睡,又坐回椅中繼續小雞啄米。
又隔了一會兒,迷迷糊糊的兩人被不斷的呻吟所驚醒。搶到床前一看,只見雲修儒按著胸口,大汗淋漓的呼疼不止。李放這幾日就在梧桐院當值,聽到呼叫忙忙的趕了過來。
慧錦帝正獨自在青平宮發呆,聽見稟報,來不及披上大氅,便飛奔而去。
梧桐院內頓時燈火通明,人來人往。
慧錦帝望著床上之人痛苦不堪的模樣,禁不住自己也發起抖來。李放幾次險些撞到他,他都渾然不覺。內侍們上前扶他坐在一旁,奉了茶到他手中,他險些沒接住。
等到收了針,慧錦帝便迫不及待的問怎麼樣了?李放不答,竟伸手拉了他到門口,這才小聲道:“雲公公病入膏肓,小臣已竭盡全力了。”慧錦帝瞪著兩眼,揪著他的衣服,將他拖出去吼道:“什麼叫病入膏肓?你……你要是救不活他,朕就滅你滿門!”李放一陣冷笑,用力推開他道:“雲公公要善加保養,活到六十歲是不成問題的。哼哼,可如今……這不都是拜陛下所賜嗎?”有內侍上前將他按倒在地,他仍舊不停口的說道:“自雲公公初入宮禁到現在,我與他看了十餘載的病,也與他相交了十餘載。先帝說愛他,就拿他的女兒做要挾,強迫他變成個廢人。陛下也說愛他,就騙他入宮強行求歡。卻讓他擔著,以色相邀寵與父子兩代君王的罪名。你們都說是真心愛他,可誰又曾問過他的心意如何?”喘了幾口氣又道:“只有廉松風,他二人才是兩情相悅,相敬如賓。雲公公自從跟著他,才過了幾年舒心的日子。陛下動手之前就不曾想過嗎?雲公公為何寧願受辱,也不肯背叛陛下?尚江一行,他為陛下擋箭,是臣與他取的。那箭尖兒有倒刺,七八隻箭就挖走七八塊肉走。陛下為皇子時並不得意,廉松風盡心盡力的服侍左右,不敢有半點懈怠。他又屢立戰功。臣聽說,陛下的功夫還是他傳授的。他與陛下也算得師徒,卻為何竟能下這等狠手,廢去了他的武功?若帝王之愛就是如此強橫霸道,試問,誰人能夠承受得起?再有,廉松風雖為內侍,他在軍中的威望頗高。如今叛賊造反,正是用人之際。陛下將他們放了,也好收復人心吶。就算是陛下真心愛實意的愛雲公公一回,還他們自由,放他們遠去了吧?”
慧錦帝聽完此番話,哪裡還立得穩?內侍們手忙腳亂的,將椅子搬出來扶他坐下。李放被鬆開,跪在地上連連叩首。慧錦帝此時即慌張,又無助。他拉了李放起來道:“朕不再逼他們,將他們供養起來,只要別……”李放搖頭道:“陛下不知覆水難收的道理嗎?陛下沒有給任何人留有餘地,叫他們在京中如何立足?難道,要在世人的白眼與恥笑中,度此餘生嗎?”慧錦帝抱著頭癱坐在冰冷的地上,那種挖心挖肝的滋味,他終於體會到了。腦子裡除了後悔,在沒有其他的想法。
李放將他扶起走回屋去。慧錦帝羞於見那床上之人,又委實割捨不下。他扶著床沿跪下,唬的屋裡的兩個內侍,同李放也一併跪下了。
雲修儒此時,哪有力氣去拉他起來,只得側著身子,喘吁吁的望著他。慧錦帝抓了他冰涼的手,涕淚交流的望著他。哆嗦了半響才哭著道:“守真,我錯了,你……你寬恕了我吧?”他本來是想叫“娘”的,可話到嘴邊,卻再也無法像以往那樣叫出口。是啊,再也回不到從前了。雲修儒定定地望著他,竟然沒有一絲反應。直到那懺悔的淚水,將他的整隻手完全的浸溼,這才艱難的開口道:“陛下要放……奴婢……兄弟走嗎?”慧錦帝如何捨得讓他走,支吾著不肯作答。李放膝行幾步道:“哀莫大於心死。陛下真忍心,讓雲公公變成一具行屍走肉嗎?”
慧錦帝如今就聽不得,一切與死亡有關的字眼兒。回身拖了李放到門口處,要他無論如何也要救雲修儒一命。李放為難道:“想是陛下不信臣的話,以為臣是在危言聳聽。就請陛下將信得過之人喚來,與雲公公重新診脈。陛下,‘藥醫不死病’啊。若一個人萬念俱灰,抱著必死之決心,便是太上老君的仙丹也不中用。”說罷,又跪下道:“臣也是過來之人,知道最苦莫過痴情種。愛本是件極美好之事,臣想問陛下,你將雲公公禁錮在此,雖然得償所願,你心中可曾真正的歡喜過?雲公公了?你看他幾時笑過?陛下啊,真心愛一個人不是這樣的。陛下若還執迷不悟,硬要將他強留在身邊……照此下去,他怕是挨不到明年春天。陛下就忍心為了愛他,而看他死去嗎?”慧錦帝固執的堅持,正在被一寸一寸瓦解掉。
他默默的望著雲修儒,思付良久才下定了決心,即可叫人將廉松風傳來。雲修儒大驚,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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