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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蕭段正要上前去扶冷月瀾時,朱逢時忽然神色一凜,出手快如閃電,一隻手捏住冷月瀾的下頷,另一隻手把一粒藥丸塞入冷月瀾口中。那藥丸入口即化,很快便和著口中的鮮血滑入喉間,冷月瀾又被鮮血嗆得劇咳,一張俊臉蒼白如紙。
蕭段神色驟變,立刻上前揮開朱逢時的手,順勢抱住冷月瀾,急問道:“你給他吃了什麼?”
朱逢時迎風而立,不驚不懼,冷冷地吐出兩個字:“毒藥。”
蕭段抱著冷月瀾的手一緊,他感覺到冷月瀾的呼吸越來越急促,眉宇緊蹙,似在忍受極大的痛苦,他心如刀絞,望向朱逢時的目光愈加冷冽:“解藥呢?”
朱逢時坦然承受蕭段迫人的目光,說道:“沒有解藥。”
蕭段全身一顫,隨即又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說道:“我再說一次,給我解藥。”
朱逢時看到蕭段那倔強又惶恐的模樣,心裡有點不忍,他輕嘆一聲,說道:“此毒才剛研製而成,沒有解藥。”
蕭段聽罷,毫不猶豫地摸索腰間的匕首,想取血為冷月瀾解毒。朱逢時見狀,立刻說道:“此毒專門為他而制,藥引便是您的血,所以……您的血解不了。”
蕭段摸索匕首的動作一頓,不可置信地抬頭望向朱逢時,他動了動嘴唇,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朱逢時從袖袋裡取出一個瓷瓶,遞到蕭段面前,說道:“此毒名叫誅心,逢月圓之夜毒發,毒發時如被萬蟻啃咬,但若服了這種保心丹便可暫時壓制毒性,你逢初一十五毒發時給他服一顆,只要定時服藥,他不會有事。”
冷月瀾在蕭段心中有多重要,朱逢時很清楚,所以製造此毒時,他不敢做絕,唯恐造成他和蕭段之間永遠無法彌補的裂痕。就連製造此毒,也是他經過千番思量之後才行動的。冷月瀾雖然是個潛在的威脅,但倘若殺了,造成的後果是他無法承受的。
蕭段著急地接過藥瓶,倒了一粒送入冷月瀾口中,待冷月瀾把保心丹嚥下,他迫不及待地問道:“好點了嗎?”
冷月瀾緊蹙的眉宇漸漸鬆開,但卻無力回答,一張蒼白得幾近透明的臉窩在蕭段胸前,身體冷如冰。
蕭段心裡悔恨交加,輕撫一下冷月瀾的臉,目光又轉向朱逢時,眸中的溫柔都化作寒冰,語氣森然:“倘若沒有保心丹又會如何?”
朱逢時站在蕭段面前,如孤松獨立,聲音毫無起伏:“倘若沒有保心丹,他毒發時會一次比一次痛苦,就算他能熬過去,一年之後也會毒發身亡。”
蕭段一顆惶然的心如墜寒冰,整個身體僵如石頭,嘴唇顫得厲害,唯有抱著冷月瀾的力道不減分毫。
朱逢時認識蕭段多年,從未見過他如此模樣,一時之間竟有些不忍,他生硬地安撫道:“只要他安分,那便不會有事。”
就在此時,冷月瀾一陣劇咳,溫熱的鮮血沿著唇邊滑落,竟止不住。蕭段大駭,立刻抱起冷月瀾衝進木屋,小心翼翼地放在榻上,又找了幾顆救命的丹藥,惶然地塞進冷月瀾口中,然後為他運功療傷。
躲在屋內的蕭月魄早已把剛才的事情看進眼裡,此時見蕭段抱著冷月瀾衝進來,立刻跟到榻邊,著急地問道:“大哥,他怎麼樣了?”
蕭段根本無暇理會蕭月魄,他的一顆心全懸在冷月瀾身上,他讓冷月瀾坐好,動作俐落地為冷月瀾打通經脈。
朱逢時手裡拿著一個信封,緩緩走進來,他輕拍一下蕭月魄的頭,說道:“公子要為殿下療傷,您別打攏他。”
蕭月魄雖然只有十一歲,卻比一般的孩子早熟,他聽到“殿下”二字時雙眸一閃,目光定定地落在冷月瀾那張冠絕天下的俊美臉龐上,少頃才問道:“難道他就是熙王?”
朱逢時聞言點頭,隨即說道:“公子和熙王需要洗沐,麻煩小公子去燒一桶熱水來。”
“好。””蕭月魄好奇地再看了一眼蕭段和冷月瀾,然後跑了出去。
朱逢時握著冷筠的那封密旨,靜立在榻沿。
少頃,冷月瀾那灰白的臉色漸漸恢復,唇邊的鮮血也止住,但蕭段卻臉色蒼白,連運功的手都有些顫。朱逢時見狀皺眉,說道:“公子,您已不宜再運功了,不如由屬下來吧!”
蕭段卻不為所動,一雙蒼白的唇抿得緊緊的,他汗如雨下,顯然已後力不繼。
朱逢時無奈地道:“公子,倘若您倒下了,誰照顧熙王?”
蕭段全身一震,卻不肯停下動作,直至一直雙目緊閉的冷月瀾低低地叫了一聲:“蕭段,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