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漸漸夜色蒼芒,他拖著疲憊的身軀收拾柴枝,生了火,拿出白天買的乾糧吃。勉強吃到半飽之後,他便收好乾糧,看著火堆發呆。
不知過了多久,一陣熟悉的劇痛瀰漫全身,而且比以往的每一次都更劇烈,他倚在樹幹上,俊美的臉盈滿冷汗,呼吸漸漸急促,卻無力抵擋那一陣陣的痛楚。
他記得當日朱逢時說過,若停服保心丹,毒發時便會一次比一次劇烈,就算能熬過這痛楚,一年後也會毒發身亡。
他拖著這樣的病軀,即使真能找到蕭段,他敢相認嗎?蕭段已為他投江之事痛了一次,好不容易能重逢,卻又要再一次面對死別,他還是因朱逢時下毒而死,這讓蕭段情何以堪?
思緒流轉之間,他身上的衣衫已被冷汗溼透,夜風襲來,兩袖生寒,他咬著下唇忍痛,腦袋漸漸昏沉。
不知過了多久,隱約可聞馬蹄聲,他心生警惕,但卻無力防備。馬蹄聲漸近,隨即一聲驚叫響徹寒夜:“阿瀾!”
冷月瀾聽出那是白慕棋的聲音,暗中鬆了口氣,他費力睜開雙眼,看見白慕棋一臉驚惶地跑過來,他的身後跟著守元。
“阿瀾,你怎麼了?”白慕棋停在冷月瀾身邊,著急地蹲下身檢視他的情況。原本白慕棋的心中有些怨冷月瀾不辭而別,但此情此境,斥責的話再也說不出口了。
冷月瀾聞言搖頭,虛弱地說道:“我也不知道,突然就全身劇痛……”
“你看看你這樣的身體,我怎能讓你離開?”說罷,白慕棋抱起冷月瀾,衝到馬旁,守元立刻機靈地跟過去,在白慕棋上馬時扶住冷月瀾,待白慕棋坐穩之後,他便把冷月瀾扶到白慕棋懷裡。
“慕棋,我……不想回怡王府……你在客棧放下我便可……”冷月瀾的聲音低不可聞,語聲中還夾雜著細細的喘息聲。
白慕棋聞言心中一痛,立刻安撫道:“我在城裡買了一座宅苑,這就帶你過去,我們不回怡王府。”
冷月瀾沒再回答,白慕棋低頭一看,發現他已昏迷過去,忍不住把他攬得更緊。
沒人知道,當他看見那封辭呈時是如何驚慌,他想不到守元的一番話會讓冷月瀾產生心結,竟然不辭而別。他和守元找遍全城,遍尋不著,這才出城繼續找。幸好冷月瀾生了火,讓他們看見火光,否則他無法想像會有什麼後果。
白慕棋雖然貴為怡王世子,但卻性情淡泊,他此生不曾執著過什麼,唯獨對冷月瀾,從初見便一直放在心尖上,即使猜到了冷月瀾的身份,卻仍不想放手。對於這種執念,連他自己都感到吃驚。
城門已經關閉,他亮出自己的身份,命守城的侍衛開了城門,然後吩咐守元去請大夫,他便向著自己新買的宅院飛馳而去。
宅院雖不大,卻清雅怡人,正符合冷月瀾的喜好。白慕棋來不及拴住馬匹便抱著冷月瀾進了門,把冷月瀾輕輕放到榻上,又趕緊燒水為他拭去身上的冷汗。在拭擦身子之時,他看著那在燭火下瑩白如玉的肌膚,不由得臉熱心跳,好幾次都聽到自己咽口水的聲音。
他不敢多看,很快便為冷月瀾換了衣衫,然後便坐在榻沿看著冷月瀾的睡容發呆。
過了片刻,守元領著大夫進來,白慕棋立刻讓出位置。那大夫診脈之後,又問了幾個問題,沉吟片刻,這才說道:“這位公子中了毒,但此毒極為罕見,老夫一時之間想不出解法。”
白慕棋聞言如墜寒冰,立刻問道:“若此毒不解,他會如何?”
大夫如實答道:“這位公子暫時沒有性命之危,但毒已開始擴散,老夫也不知道繼續擴散將會如何。”
白慕棋又問道:“那你能不能為他壓住體內的毒?”
大夫捻一下長鬚,搖頭說道:“此事老夫無能為力,公子另請高明吧!”
說罷,那大夫便收拾好東西,快步離去。
白慕棋此時心急火燎,起身來回踱步,忽然怒道:“到底是何人如此歹毒,竟然向他下毒?”
守元知道白慕棋心情不好,送走大夫後便一直躲在外面煎藥。白慕棋踱步了片刻,最終還是無可奈何,便又坐回榻沿,執起冷月瀾的手,低聲說道:“阿瀾,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作者有話要說:
☆、入骨相思知不知
在南岐的霜城裡,有一座名叫快意居的宅院,此宅原是南岐文壇魁首蘇青安的住宅,但因蘇青安名氣太盛,前來論道的人絡繹不絕,最後蘇青安只得把快意居分為前院和後院,前院供書生們論道會友,後院居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