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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
霍潤嵐“噗通”一聲跪倒在地未及答話,卻聽榻上虛虛一個聲音喚道:“翌遠……”
太子渾身巨震,面色鐵青地瞧著皇帝半支起身子,嚇得後退幾步,顫抖著嘴唇說不出話來。
皇帝靠著床沿,面上掛了個意味莫名的笑,朝他招手道:“翌遠,你過來……”
太子死死盯著陷在一片明黃中的床榻,猶豫片刻方才跌跌撞撞走到皇帝面前跪在地上,泣道:“父皇,兒臣……兒臣實是別無他法,螻蟻尚且偷生,兒臣只是不想死……”
“父皇原本未打算要你死”,皇帝伸手拍了拍他伏低的脊背,“只是眼下你存了弒君殺父之心,不忠不孝,反倒是不得不死了……”
太子猛地抬起頭來,目光灼灼對上皇帝一雙在燈火中略微渾濁的眼,道:“是二哥逼我的,兒臣只不過想謀條活路!父皇有所不知,蘇州刺史程鳳常乃二哥表親,又幫著他剪除了蘇鶴姿與兒臣在南邊的勢力,原本指望著依仗二哥謀權奪勢,不想前些日子竟被二哥尋個由頭拿在獄中,不出半月便一命歸西!二哥既得了大義滅親之美名,又藉機封了程鳳常的嘴,將落在他手中的把柄消幹匿淨。對待自家心腹親眷尚且如此狠毒,兒臣一無所憑,怎能不怕,怎能心甘!”
皇帝撫著他顫抖的肩膀,緩緩道:“父皇自知時日無多,總要將江山交於你們兄弟之手,既然你心有不甘,今日父皇便釋盡你心中疑惑,他日好陪著父皇一起上路。”
太子驚怖交加淚痕滿面,渾身抖得篩糠一般,只聽著皇帝道:“傳旨,宣翌靖、翌寧進宮。”
作者有話要說:磨得病患者真心傷不起啊。。。日碼三百字是病,得治!
☆、第七章 嬌風豈欲愁人面(下)
洪四到得信和王府的時候已至二更天,幾樹好花開至傾頹,夜色中暗香浮動,葉韶正立在府外送葉平,瞧見宮裡這會子還來了人,又是御前的司禮太監,兄妹二人心中俱是暗暗一驚。葉韶忙將洪四請入府裡,又命人上了好茶,洪四卻只略坐了坐,待見翌靖出來,立起身行了個禮,道:“王爺,皇上宣您入宮。”
翌靖臉色微變,問道:“可是父皇的身子……”
洪四搖了搖頭,又道:“皇上急召,奴才先前已去過安平王府,還請王爺速速隨奴才入宮才是。”
翌靖隨著洪四出了王府,卻見葉平猶自立在門邊神色關切地望過來,便朝他點了點頭。
洪四腳步一頓,隨即又微躬著背脊走在前面,低聲緩緩道:“皇上召二位王爺進宮只怕要定奪大事,王爺宅心仁厚,當年的恩德奴才一直記在心裡,早便尋思著報還”,洪四低笑幾聲,“如今奴才年歲大了方才慢慢想清楚,這十數年的命都是王爺賞的,今日了卻這樁恩德,便也死而無憾了。”
翌靖心中一奇,卻見洪四從袖中掏出一頁微黃的舊紙遞來,道:“這東西王爺且妥帖收著,日後是要留著或是燒了,全憑王爺自己拿主意,只是奴才帶出宮來實在不易,再急也不在這一時半刻,不妨收好再走。”
翌靖道了句“有勞公公稍等片刻”,走到門口將那頁紙交給葉平,又輕聲叮囑了幾句方折返回來。
葉平就著不太分明的天光將那紙展開一看,卻是從內宮彤史冊上撕下的一頁,簪花小楷細細記錄著:“泰和八年七月十五,帝幸田嬪。”田嬪乃是翌靖的生母,葉平心中一動,待細細想來,卻也覺不出什麼稀奇之處,只不知為何洪四如此看重這平常的彤史冊頁。
洪四不言不語,只望著夜色中立在門邊的二人,心中翻湧著說不清的滋味。十幾年前上元節結緣的兩個孩子,終步步羈絆至今日再不可分,而當時欺凌幼主的小太監,也爬上權利的高峰,成了如今的司禮太監,命運之玄妙果真不可言說。
待得進了宮,卻見皇帝已半靠在榻上,翌寧與翌遠皆跪在榻前,翌靖忙趕著行過禮,也並排跪在一處。
皇帝眯著眼睛笑了笑,風華正茂時的金戈鐵馬與費盡心機的朝堂算計讓這張不算蒼老的臉孔浸透疲憊,瞧來使人頗感悲慼。
“生老病死,時至則行”,生命已至垂暮,皇帝的聲音反倒十分平靜,“江山總要交給你們。”
跪著的三人俱是心中一怔,只聽皇帝緩緩又道:“其實朕早已擬下遺詔,傳位於皇長子翌靖。”
幻境織得太真實,一朝夢醒,反倒分不清孰真孰假,翌寧猛地抬起頭來望著皇帝,滿臉不可置信中添了幾許迷茫的神色。皇帝溫柔笑著迎上翌寧的目光,道:“翌寧,朕擬遺詔傳位於皇長子翌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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