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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瓜步行宮已然建造完成。重登瓜步,他騎著駿馬,身後緊隨著幾十萬浩浩蕩蕩的鮮卑騎兵。瓜步山上已然翻天覆地,佛狸登上最高處,劍指蒼天,幾十萬大軍齊刷跪拜於他腳下,以示臣服。
永遠不會孑然一身,但卻註定孤獨一世。
幾天之後,國史案逃犯盧度世忽然出現於瓜步山,要求覲見魏主。
“看到朕的赦免令了?”拓跋燾垂足而坐,神色冷峻,他稍看了眼塌下伏著的盧度世,“你起來說話。”
“是。”
“封你為中書侍郎。”拓跋燾似乎一直在閃避他的眼光,“你即刻回朝吧。”
“陛下!”
“你還有什麼事?”看到盧度世眼眶泛紅,欲言又止,拓跋燾便擯退左右,“說。”
“陛下見過桃簡居士了?”
死寂。
“不要提他。”一字一頓,佛狸緩緩說道。
“伯父是被冤枉的!”
“我不想聽。”
“我伯父從來就都沒有通敵賣國之舉,那些信件是島夷將軍柳元景的離間之計啊!”
“我叫你閉嘴!!”
聽得拓跋燾忽然大吼,盧度世急忙伏□去,而神色卻愈發堅定,“臣死罪。但臣一定要還伯父清白!”
“死都死了,還要什麼清白?!我給他清白他就會回來了嗎?!”
只見那些淒厲無情的語言,竟出自於一張悽慘悲愴的臉。
“別再提到了他!”語言是決絕,神色卻是哀求。
當初,崔浩曾選擇忘懷,只因覺受背棄。直到從盧度世處得知柳元景的離間之計,崔浩才慢慢體察到他的身不由己。或許分離,才能最好的相愛。而就是這樣的崔浩,讓佛狸傾其一生為他痴狂。
時至宋元嘉二十八年,公元451年正月丙戌朔,太武帝大會群臣於瓜步山上,班爵行賞有差。鮮卑人緣江舉火,向著江對岸的南宋炫耀著鮮卑帝國的鐵蹄已燃盡江北大地。
隔天,拓跋燾便迎兵北還。北還期間,卻又引兵攻克兗、徐、兗、豫、青、冀六州,殺傷不可勝計,強者為轉屍,弱者為系虜。村井空荒,無復鳴雞吠犬,六州蕩然,無復餘蔓殘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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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太武帝抵達平城。
中常侍宗愛性險暴、多不法,太子晃深惡之。太子晃為政精察,但卻有些貪圖財貨——他營立私田,畜養雞犬,乃至酤販市廛,與民爭利。高允雖勸說過他多次仍不聽,以致民間謗聲流佈,不可追掩。
宗愛十分害怕太子晃揭露他的惡行,於是他便惡人先告狀,將此事添油加醋報告於皇帝,並捏造了許多莫須有的罪名,太武帝聽聞此事後十分憤怒,處死了東宮集團的仇尼道盛等人,以示懲戒。
宗愛卻並沒有就此罷手,他又花重金收集太子晃的其他罪狀。在一次宴會上,酒酣耳熱的拓跋那不小心將國史案的陰謀說露了嘴,而這條訊息也很快傳到了宗愛的耳朵裡,於是他便即刻將此訊息報告於拓跋燾。
平城·東宮。
自從得知高涼王、略陽王獲罪賜死之後,或許因為憂懼,拓跋晃便一病不起。高允三不五時便會入宮守候,他見太子晃整日低燒不止,昏迷時喃喃自語,醒來卻一言不發,不禁聯想起了那時的崔浩。
含糊不清得叨唸著鮮卑語,太子晃又一次驚醒。溘然開眼,見有人正用袖管拭汗,恍恍惚惚,卻看不清那個人是誰。
“阿爺……?”
騰騰兀兀之際,勉強撐開眼皮,望出去人、物皆是重了好幾疊,猶如虛靈幻影。
“阿爺?”隻字片語自嗓間絲絲殘喘,而太子晃卻仍倔強得聲聲續續重複著它,“阿爺……”
“天真。”望著那眸空洞無神的雙眼,拓跋燾心如刀絞。抓起太子晃的手,他牢牢得緊握著它,猶記得剛出生時,他的手柔軟如棉花,而如今,他的手已佈滿硬繭,而這東宮卻還是那般摸樣,床榻案几,其佈局甚至與自己當年所居時相差無幾——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語淚先流。
“你還好嗎?”他問。
“我、不好。”他答。
“傻孩子……”
“傻、兄兄。”淡淡微笑著,太子晃的語調似是有了一絲生機,“對不起。”
“不……”又一遍小心翼翼擦拭去他額上冷汗,拓跋燾的輕聲細語帶著絲絲抽噎道,“沒有他們,我也會這樣做……為了你。”
“呵呵……”眼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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