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漓順著劍身滑落。臉上竟是痛快已極的神色,體內真氣灝然流轉,長庚劍蒼然吟響,劍未到而氣已吞。
孟鈞揚忙舉刀相迎,卻被震得連退兩步,手臂青筋暴起,隱隱做抖。
齊雲揉身上前,劍勢連綿如春江水漲,層層浪湧轉瞬變至海天風雨。只聽“哐嗆”一聲孟鈞揚長刀已折,刀頭直直插入一側樹幹,兀自震動不休。孟鈞揚只覺胸口一涼,不敢相信地低頭,長劍已然入胸。
齊雲將劍抽出,孟鈞揚的血潑墨似地迅速染透了胸口的衣襟,終是不敢置信地沉沉倒下。
鮮血潑灑,殘肢滿地,齊雲將劍歸鞘,神色已從凜然轉復平順,按住鮮血淋漓的傷口,草草地裹了一下。
這才將顧微言帶了下來,低聲道:“抱歉,師父,看來得馬上離開這裡。”
顧微言面色蒼白,眉毛微蹙,目光從齊雲臉上掃過,停在他肩頭滲血的部位,卻輕輕將目光撇開,薄唇抿著應了一聲。
齊雲不由得微露苦笑。
兩人在夜色中迤邐前進了半個時辰,忽然看到前方火光閃爍,隱隱有刀劍兵刃打鬥的聲音。
忽有一道碧色身影騰空躍來,步履倉皇間與齊雲照了個對面。
“齊雲哥!”清脆的聲音帶著驚喜,轉而看到身後的顧微言,面色一沉,“是你!”
手中長鞭乍然作響,已攜著風聲抽來。
齊雲長劍挑開長鞭,沉聲道:“雪琪,住手!”
耿雪琪柳眉倒豎,恨恨盯著顧微言,厲聲道:“斷臂之恨,奪命之仇,今日一併還來吧!”手中長鞭一震,使了一招“千里復還”,直取顧微言喉嚨。
斜下里忽伸出一隻手來,兩指穩穩夾住了鞭稍。
耿雪琪忽覺手上一痛,不由得鬆開手去,鞭子已被齊雲奪取。齊雲長劍翻轉一劍解決了追至跟前的山賊。
眼睛一掃,已然看清場上局勢。穿著杏色衣袍的赫然便是許久未見的嚴奕靖,在鐵中亙等人的協助下奮力突圍。
洛橫舟重劍橫掃,擊退了一波敵人,看到了齊雲,喝道:“雲兒帶著言兒和耿小姐先走!”
耿雪琪焦急喊道:“表哥!”正欲上前,忽覺胳膊一緊,耳畔聽到齊雲當機立斷的一聲:“走!”已身不由己,被帶著離去。
齊雲帶著顧微言和耿雪琪兩人,一路疾奔。耿雪琪頻頻回頭,看到嚴奕靖等人離自己越來越遠,廝殺聲也漸漸模糊開去,終於擦乾了眼淚。她輕功不如齊雲,好在被齊雲帶著,勉強跟上。
此時天邊隱隱泛出了魚肚白,耿雪琪聽著齊雲呼吸漸漸粗重起來,定睛一瞧,不由得喊道:“齊雲哥,你受傷了!”
血水滲出,早已染紅了半個臂膀。齊雲面色泛白,越發顯得雙目黢黑,動了動蒼白的唇:“不礙事。”腳下卻一個踉蹌。
耿雪琪剛擦乾的眼淚又不由得湧了出來,六神無主道:“這可如何是好?”她從小在莊中長大,飽受眾人呵護,頭一次遇到如此艱險的時刻,頓時慌亂起來。
齊雲強撐著,啞聲道:“雪琪別慌,先找個地方歇一會兒。”勉強抬腿走了幾步,身子一晃,倒了下去。他肩膀受傷,帶著兩人疾奔半夜,失血嚴重,早已到了強弩之末。
耿雪琪抱著齊雲,一疊聲喊道:“齊雲哥!齊雲哥!”齊雲卻緊閉著眼,再沒有半分回應。
斜下里出現了一隻白皙的手,纖瘦的指尖在齊雲鼻下探了探,淡淡的聲音響起:“人還沒死。”
“你!”耿雪琪氣極,看著顧微言那張面無表情的臉,恨不得拿起鞭子抽他一頓,以解心頭之恨。
顧微言卻不看她,從自己衣服上撕下乾淨的布條,給齊雲重新包紮好傷口,架著他起來。
齊雲身材頎長,渾身都是緊實的肌肉,重量著實不輕,顧微言勉強架著他站直,看耿雪琪仍呆在那裡,不由喝道:“來幫忙。”
他聲音素來冷清,此時一喝,便如一瓢雪水當頭灌下,耿雪琪咬了咬牙,上前扶住齊雲,兩個人帶著昏迷的齊雲又走了許久。秋陽斑駁,空谷幽寂,不一會兒便聽到隆隆的水聲,到了一個深潭邊。
兩人將齊雲放在潭邊的青石上,喘了好一陣粗氣。
顧微言細細地喘著氣,額頭汗如漿出,臉白得如一捧雪,比之昏迷的齊雲,有過之而不及。
耿雪琪冷冷打量著顧微言,臉上露出又恨又妒的神色,“嚯”地站了起來,袖中的匕首抵在顧微言的脖子上。
顧微言被迫抬起下頜,同樣冷冷地注視著耿雪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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