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部分(第1/4 頁)
付青雲猶豫一下,接過來咬下了一口,“多謝掌門……”
雲章見易水寒動作如此嫻熟,便說道:“易掌門手法真利落。”對著天山門的門主說他切肉的刀法真好,這又不是在問殺豬的屠夫,易水寒的刀本來也不該這樣用。這實在太唐突了。雲章不知如何去說,覺得理應不說時,話卻已經出口了。
易水寒知他所指的是什麼,只是低著頭獨自擦拭著刀刃,說:“天山門位於雪山之上,常年積雪,生火烤肉罷了,這些事再尋常不過了。”
“只是生火烤肉嗎?”雲章本以為如天山門這樣的大幫大派,理當是佔據半山,修巍峨的樓宇劍閣,幫派中人人享山珍佳餚、持劍縱橫江湖,領著銀兩沒處用,不愁吃穿盡是些逍遙快活的主。
“你失望什麼?莫名其妙的。”付青雲盯著他不屑的說道,“你既不是天山門下的人,也從未到過天山門,縱然是在前堂裡外逗留了片刻,也敢開口說三道四?”
“不敢不敢,實在冒犯了。”雲章於是低下頭,繼續等著肉烤好。
“趙如烈師承是何方我尚且打探的不清楚,不過應是盜墓之人才對。那些人出沒墓穴之中,生性陰冷,或則重情義或則冷無情。遇見之後,還是不要提及趙如烈為好。”易水寒收起匕首,指尖拂過身旁的佩劍走雪,眼底映入一痕雪亮的寒光,“所謂道義,並非成群結黨。這些信任用血肉堆積,使我可以統領整個天山門。我不與幫眾商議擅自行事,實則孤傲,不配為門主。青雲,若日後你回到天山門,便助許嶽打理好幫中事務。”
付青雲忽然猛地站起來,厲聲喊道,“你要把掌門的位置讓給那男寵?!”
雲章也為之一驚,停下了咀嚼微微張著口,坐在一旁不敢說話。雲章忽然想起很久以前自己第一次上天山門時,在半山腰上遇見的那個捧著個蘋果、對付青雲頗有仇恨的少年。想來那或許就是許嶽了吧,但那少年看起來浮躁輕狂,更何況方才付青雲說他不過是男寵。既然是這樣一個不成大事的人,易水寒又怎麼會這麼說?
“在立秋那日,我已將飛書與信物送了出去,箇中事項、提點都已算清了。”易水寒依然不動聲色。此時他微微低著頭,依然不失那風華氣度,他是天山門的門主,應該傲視群雄,卻不是在這裡和兩個要犯躲追兵。而此時他卻要讓出掌門之位,並且是讓給一個名不見經傳、年紀剛過及冠的許嶽?
“若是你的命令,天山門當然不會反對,但你讓許嶽做了門主,傳出去別人便說你易水寒為色所惑、寧願丟了這掌門的位置!天山門從此會名存實亡,落得和那西京門一樣的下場,這些你可曾都想過?!”
“縱橫江湖,這頭銜不適合我。浮華虛名,這些留給後人去說罷。師父將天山門繼位於我時,曾說‘功敗沉浮皆由君決’。或許離開這些,才是昔昭所願的。”易水寒淡淡一笑,他向來如此,不嗔不怒。“不必擔心了,若日後平安無事還能重返天山門,我自然會繼續勝任掌門。”
雲章正要撫掌胡誇易掌門瀟灑,付青雲卻恍然大悟,得知易水寒並非是因為想要閒適才傳書迴天山門聲稱讓位許嶽。
付青雲眼前泛起霧氣,他跪下來一把扯起易水寒的衣領,付青雲身子單薄,卻還是倔強的抬著頭咬牙看著易水寒,“你總是說些讓人心煩的話!你從以前便一直將‘昔昭’掛在口上,你眼裡除了那個昔昭就什麼都沒有了嗎?!你這麼想死,你救我做什麼,反正你死了,又怎麼知道我好不好?!”
十餘年前易水寒的師父江瀘雪病逝,此後便由易水寒統領天山門。易水寒任命以來處事嚴謹,眾人唯獨不敢提起昔昭二字,付青雲卻從來直言不諱。恐怕除卻付青雲,便也無人敢對易水寒如此說話了。
易水寒搖了搖頭,道:“我不該讓你離開天山門,我未曾想到事情會發展到現在這樣。”
“子期他會證明我們是無辜的,誰都沒有錯,這裡沒有人會有事。”
“青雲,徐子期其人信不過,他若當真能澄清罪證,以後也不要同他有交集了。”易水寒也明白寥寥幾句話也難以勸服付青雲。易水寒看向一旁直髮愣的雲章,說道,“司馬遙亦是並非善類,與那戎宣王,都還是避而遠之為好。”
雲章垂下頭,低低應了一聲,也不敢隨口胡言了。雲章用樹枝翻了翻碳木,拾起一塊熟透了的烤肉往嘴裡送,一股焦糊、灰土的氣味撲面而來,嗆得他皺眉咳嗽。
易水寒卻忽然扯下衣袍往火堆上一撲,山洞瞬間陷入一片黑暗,易水寒拉住付青雲與雲章往山洞深處一塊岩石後面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