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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想衣的腳趾頭翹了起來,疼得抽筋。身體下面越來越溼,帶著鐵鏽的味道,溫熱的液體滴滴答答地淌下大腿,好象有一種聲音,宛如絲帛的破裂。張開了嘴,疼到無法呼吸,飢餓的感覺卻是那麼鮮明刻骨,餓得快要死掉死掉。他伸出手,使勁地蹭著,抓住了落在地上的一塊燕窩軟糕,就著灰塵塞到口中。
“想衣……告訴我,你真的、真的瘋了麼?”景非焰的聲音只有自己聽見。死死地抓住了雲想衣的身體,用力地,想要把骨頭捏斷了,把肌肉碾成泥。
雲想衣努力地吞嚥著口中的食物,淚水和著汗水,還有他的唾液,大口大口地吃下去,堵住了他的呼吸,幾乎要暈厥了,只是恍惚地、本能地啃咬著。
景非焰發出了嘶啞的叫喚,重重地一壓。雲想衣的雙腿痙攣著,淒厲地一聲嗚咽,嚼了一半的軟糕卡在喉嚨口,難受得直髮抖,雙手在地上胡亂地抓撓著。
“想衣……”景非焰顫聲叫了出來,掩飾不住自己的慌張,忙將雲想衣扶起,讓他靠在自己的懷中,小心地用手指將軟糕從他口中一點一點地摳出來。
雲想衣含淚瞪著景非焰,咬住了他的手指不肯吐出來。
“想衣乖,來,先吐出來,別噎著了,待會兒我給你吃更好的……”景非焰的聲音就彷彿哭泣一般,卻是似水的柔情,“來,聽話,吐出來。”
雲想衣猶猶豫豫地張開嘴,胸口處一陣翻騰,忍不住伏下身劇烈地嘔吐。嘴巴里面很苦,膽汁連著胃液一起吐出來,苦得流淚。拼命地用手抓緊了景非焰,就那樣把骯髒的東西蹭在他的身上,喘息著啜泣著:“為什麼欺負我?你討厭我麼……為什麼欺負我?為什麼……就沒有人喜歡我呢?”
“對不起、對不起。”景非焰痛苦地呻吟著,細碎的吻凌亂地落在雲想衣的眼角、眉梢,無力地把臉埋在雲想衣的單薄的肩膀上,不知道誰在顫抖著,他說,“對不起,我居然……居然無法恨你。”
淡淡的杜若在燻爐中沉澱,煙花散,西窗下,暗香殘冷。
雲想衣虛弱地喘著氣,忽然覺得肩膀上有些癢,他遲疑著伸手摟住了景非焰的脖子,皺著眉頭嘟囔:“你哭什麼,明明是你在欺負我啊……你哭什麼?”
“沒有……我沒有……”景非焰閉上了眼睛,低低地回道,他的手緊緊地抱住了雲想衣。
聽著心跳的聲音,沉重而緩慢。胸口下面的那個地方一下子柔軟了起來,微微地有些疼了,雲想衣笨手笨腳地拍著景非焰的背部,小小聲地道:“乖,不哭啊……你看,我都不哭了,乖……”軟軟地嘆了一口氣,撫摸著景非焰的臉,哼唱起綿綿的江南小調,絮絮地安慰著他。
江南春暮,軟紅青煙,繁華千落,也彷彿相似。偎依著,把手指繞上他的長髮,十指纏綿,聽著他燕子般的呢喃,聲聲細調、聲聲遲慢。
——
日暖香絮,宮娥卷竹簾,驚起枝頭畫眉兒,一聲嬌啼。青階外有竹影兩三枝,橫斜入窗。
景非焰悄悄地為雲想衣裹上絲毯,將他從錦榻上抱起。雲想衣沉夢正酣。
出了宮室,明亮的陽光倏然刺疼了雲想衣的眼睛,他醒來,捂住臉哀哀地低叫著:“怎麼了……討厭、討厭!我要回屋子裡去,放我下來!”
“想衣乖……”景非焰將雲想衣放在柔軟的青草地上,擁抱著他,輕輕聲地哄他,“你不能整天總待在屋子裡,身子骨都發黴了,今兒日頭正好,出來曬曬也精神些。”
雲想衣將臉埋在景非焰的膝上,總不肯抬頭,他的身子軟軟地打著哆嗦,滿腹的委屈:“我困呢,想睡覺,這麼大的太陽……討厭極了。”
“想衣、想衣……”景非焰嘆息般地呢喃,溫柔地撫摩著雲想衣的頭髮,吻著他的臉頰,“有我在,你怕什麼,聽話,把頭抬起來看看,我在這兒,我會護著你的,別怕……想衣乖,抬頭看看。”
雲想衣緊緊地抓住景非焰,在他的身上磨蹭著,惺忪的眼波偷偷地瞥了過來,迷離宛如那一汪多情的春水:“太亮了,晃得我眼睛都花了,我們回去睡覺,好不好?”眯著眼,打了個小小的呵欠,“你不喜歡我陪你睡覺麼?床上軟軟的,很舒服呢。”
“誰教你學壞的?”景非焰竟紅了臉,在雲想衣的腿上重重地擰了一把。
雲想衣吃疼,扭動著身子掙扎著,半搭的絲毯從肩頭滑下,露出他蒼白的肌膚,彷彿陽光下就要融化的雪,單薄得近乎透明。
景非焰的眉頭慢慢地皺了起來,撫摸著他的胸膛,貼在他的耳鬢旁邊低低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