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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②波尼人、黑足人均為美國西北部地區原有印第安人的部落名稱。——譯者注
③布蘭卡山脈是美國洛磯山脈的一支,在科羅拉多州境內。——譯者注
一八四起年五月四日,一個孤單的旅客從山上俯望著這幅悽慘的情景。從他的外表看來,簡直就是這個絕境裡的鬼怪精靈。即便是具有觀察力的人,也難猜出他究竟是四十歲還是年近六十。他的臉憔悴瘦削,幹羊皮似的棕色面板緊緊地包著一把突出的骨頭。長長的棕色鬚髮已然斑白,深陷的雙眼,射出呆滯的目光。握著來復槍的那隻手,上面的肌肉比骨架也多不了許多。他站著的時候,要用槍支撐著身體。可是,他那高高的身材、魁偉的體格,可以看出他當初是一個十分健壯的人。但是,他那削瘦的面龐和罩在骨瘦如柴的四肢上的大口袋似的衣服,使他看起來老朽不堪。這個人由於飢渴交起,已臨死境了。
他曾經忍受了痛苦,沿著山谷跋涉前進,現在又掙扎著來到這豈不大的高地,他抱著渺茫的希望,但願能夠發現點滴的水源。現在,在他面前展開的只是無邊無際的礆地和那遠在天邊的連綿不斷的荒山,看不到一棵樹木的蹤影,因為有樹木生長的地方就可能會有水氣。在這篇廣闊的土地上,一點希望也沒有。他張大瘋狂而困惑的眼睛向北方、西方和東方瞭望了以後,他明白了,漂泊的日子已經到了盡頭,自己就要葬身這片荒涼的巖崖之上了。”死在這裡,和二十年後死在鵝絨錦被的床上又有什麼區別呢?”他喃喃地說著,一面就在一塊突出的大石的陰影裡坐了下來。
他在坐下之前,先把他那無用的來復槍放在地上,然後又把背在右肩上的用一大塊灰色披肩裹著的大包袱放了下來。看來他已經精疲力竭,拿不動了。當他放下包袱的時候,著地很重。因此從這灰色的包袱裡發出了哭聲,鑽出來受驚的、長著明亮的棕色眼睛的臉,並且還伸出了兩個胖胖的長著淺渦和雀斑的小拳頭。
“你把我摔痛啦。”這個孩子用埋怨的口氣稚平地說。
“是嗎?”這個男人很抱歉地回答說,“我不是故意的。”說著他就開啟了灰色包袱,從裡邊抱出了一個美麗的小女孩。這個小女孩大約五歲左右,穿著一雙精緻的小鞋,漂亮的粉紅色上衣,麻布圍嘴。從這些打扮可以看出,媽媽對她是愛護得無微不至的。這個孩子臉色雖也有些蒼白,但是她那結實的胳膊和小腿都說明她所經受的苦難並沒有她的同伴多。
“現在怎麼樣了?”他焦急地問道,因為她還在揉著腦後的蓬亂的金黃色頭髮。
“你吻吻這裡就好了,”她認真地說,並且就把頭上碰著的地方指給他看,“媽媽總是這樣做的。媽媽哪裡去了?”
“媽媽走了。我想不久你就會見到她的。”
小女孩說:“什麼,走了嗎?真破怪,她還沒有和我說再見呢。她以前每次到姑母家吃茶去的時候總要說一聲的。可是這回她都走了三天了。喂,嘴幹得要命,是不是?難道這裡吃的喝的都沒有嗎?”
“沒有,什麼也沒有,親愛的。只要你暫時忍一忍,過一會兒就會好的。你把頭靠在我身上,啊,就這樣你就會舒服些了。我的嘴唇也幹得象妻子一樣了,說話都有些費勁兒,但是我想我還是把真實情況告訴你吧。你手裡拿的什麼?”
小女孩拿起兩塊雲母石片給他看,高興地說:“多漂亮啊!真好!回家我就把它送給小弟弟鮑伯。”
大人確信不疑地說:“不久你就會看到比這更漂亮的東西了。等一會兒。剛才我正要告訴你,你還記得咱們離開那條河的情形嗎?”
“哦,記得。”
“好,當時咱們估計不久就會再碰到另一條河。明白嗎?可是不知道什麼東西出了毛病。是羅盤呢,還是地圖,或是別的什麼出了毛病,以後就再也沒有找到河了。水喝完了,只剩下一點點,留給象你這樣的孩子們喝。後來——後來——”
“你連臉都不能洗了,”他的小夥伴嚴肅地說,打斷了他的話頭。同時,她抬起頭來望著他那張骯髒的臉。
“不但不能洗臉,連喝的也沒有了。後來本德先生第一個走了,隨後是印第安人品特,接著就是麥克格瑞哥太太、江尼·宏斯,再後,親愛的,就是你的媽媽了。”
“這麼說,媽媽也死了。”小女孩哭著說,一面用圍嘴蒙著臉,痛哭起來。
“對了,他們都走了,只剩下你和我。後來我想也許這邊可能找到水。於是我就把你背在肩上,咱們兩個人就一步一步地前進。看來情形還是沒有好轉。咱們現在活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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