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部分(第2/4 頁)
動的蟲子,它們在天黑後便長出翅膀,一隻接一隻地飛出來,它們毛茸茸的身子把空氣也攪得髒兮兮的。這一切,與死人有關。很多人童年時都聽過這樣的告誡:躲開它,那是從墳地上飛來的。
小梅卻不相信這些。不過,這醫院裡倒是從沒見過這些飛蛾的,到處都乾乾淨淨,充滿消毒水的氣味,況且,這是16樓,連蚊子都從未有過,這些飛蛾是從哪裡飛來的呢?
呂曉婭躺在病床上,心裡已暗暗決定,等身體再好一點,立即出院回家。她認為這些飛蛾與秦麗的死有關,它們甚至會撞進那本來路不明的日記本里,這使她相信這些飛蛾有靈附身。所以,當薇薇舉起拖鞋向它們進攻時,她膽戰心驚地喊道,別打死它們,將它們趕到窗外去就行了。
小梅到走廊上找了一把長掃帚來,像穆桂英舉起長矛上陣一樣,在空中一陣旋風般橫掃,那些可怕的東西一隻只從視窗逃命。薇薇衝過去關上了窗子。大家鬆了一口氣,面面相覷,覺得又怕又氣又有點兒可笑。
薇薇還不放心,站在視窗隔著玻璃往外瞧。外面黑乎乎的,什麼也沒有。樓下的樹叢中露著一條灰白的小路,有橘形的路燈點綴其間。樹叢的最外面是醫院的圍牆和大門,從這裡俯瞰,醫院大門外的那條街道像一條閃亮的峽谷,看不見汽車,只有車燈像水銀一樣拉出若干光帶,表達著這座城市的繁華。快半夜了,城市仍然流光溢彩,精力旺盛,像一堆野火竄升著無盡的慾望。
薇薇嘆了一口氣,隨小梅來到了走廊上。她感到小梅今晚神秘兮兮的,只拉著她走,卻不講什麼事。
走廊上的燈又壞了兩盞,這使得某個段落地面陰暗。有呻吟聲從某間病房飄出來,除此之外,就是她倆的腳步聲。
黑衣女人,小梅湊在薇薇耳邊說,我們要想法找到她。
薇薇身子一顫,她想到了在衛生間的經歷,那個從隔壁蹲位出來的人站在她的面前,一身黑裝,從大口罩裡邊發出幾聲乾笑。
小梅伸出一隻手摟住她說,別怕,只要她不是影子,咱們兩人還怕她幹什麼。
此刻,她們已站在步行樓梯口,小梅說,我們下去,放一個東西在樓梯上就行,這樣,明天早晨就會有結果了。
樓梯是永遠的黑暗。對這種高層建築來說,人們在乘電梯上下的時候,常常會忘了這建築內還有這樣一條腸道,它幾乎沒有多少實際作用,像一條盲腸。當然,除非火災,人們在逃生時會感謝它的存在。然而火災,多少人遇見過呢?因此,這樓梯裡的燈幾乎一開始就是壞的。
她們扶著冰涼的欄杆,摸索著往下走。小梅說,這裡是黑衣女人的必經之道,她想起了她和鄭楊躲在這裡親熱時遇上的黑影,她鼻子裡似乎又聞到了那黑衣女人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味,有一種蝙蝠的味道。她有些緊張,回頭輕輕喚道,薇薇,黑暗中傳出同樣輕聲的回答,小梅,我在這兒。
小梅在黑暗中摸索著抓住了薇薇的手,這是隻冰涼的小手。她說,行了,她迅速地從衣袋裡摸出一卷白紙,將它展開來,鋪在樓梯上。她對薇薇說,我們明早來收回它,看看上面會留下什麼腳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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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值班室走出來(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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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小梅和薇薇幹出的偵探之舉,我是在事後多日才知道的。當晚,聽著表弟熟睡中的呼吸聲,我躺在另一張空著的病床上發神。這醫院裡正在發生某種可怕的事,我越來越相信這種感覺。
望著實際上看不見的天花板,我在暗黑中聽見走廊上有了腳步聲,這腳步聲從某間病房出來,向西頭的衛生間移去。然後,幾乎聽得見水箱沖水的聲音,那腳步聲隨即從西頭回來,在走廊的某個段落消失。這很正常,即使在夜半,這腳步聲一點不令人奇怪,只有那種單程而去的腳步聲,才使人在夜半的床上頓生疑惑,那腳步聲慢慢地移去,然後是無盡的死寂。我在半睡半醒中就聽見過好幾次這種神秘的行蹤,我不能想像是什麼人,到哪裡去,要做什麼?發生這樣的疑問時,我心裡還是控制不住地發緊。
並且宋青的行為也變得越來越讓人難以理解。由於生病,夜班上得斷斷續續的,有時來了,整晚上都顯得神情緊張,並且健忘。昨天晚上,她突然遞給我一把鑰匙說,幫幫忙,替我回家看看,我廚房裡的天然氣閘閥好像是忘記關上了,會引起火災的。我不好拒絕,只好到了這住院大樓後面的宿舍區,摸黑爬上五樓,憑著我上次來過的記憶,找著了她的住處。開了門直奔廚房,氣閘關得嚴嚴實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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