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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這句話實際上是一種感嘆,這是一個有完美傾向的女人,我想。當然,這種傾向讓人受苦,但沒法改變。在後來的閒聊中,我隱隱約約地瞭解到她的一些經歷,儘管她在談吐中閃爍其詞,避開了一些具體的人名、地名和時間,但我還是對她有了一個大致的瞭解。首先,我覺察到她這次獨自到此是想做出一個抉擇,這就是婚姻。物件當然是一個深愛著她的男人,但很明顯,她並不是很愛對方。因此,是否立即進入婚姻使她頗為為難。另外,她在談話中老提到“我妹妹”,這使我知道她們的姐妹關係很親密,並且,她妹妹對此事持反對意見,這更加重了她的顧慮。
同時,我還覺察到她有過一次愛情破裂的經歷,透過她含含糊糊地述說,我知道她們是狂熱地愛過。後來,她猛然發現這種愛不知不覺變成了一種簡單的肉慾關係,並且,這男人還和另外的女人也保持著這種關係,這令她震驚而憤怒,於是,堅決地分手了。
至於現在愛著她的這個男人,她認為這人欣賞她、愛她,並且除了輕輕吻過她一次外,在一年多的接觸中從未對她有過動手動腳的舉動,這符合她的標準,愛就是很精神的東西。至於不滿意的地方,她說不明白,總之就是自己心裡沒激情吧,燃燒不起來,沒辦法。
在這樣深藏世外的山中,聽一個陌生女子講一些紅塵中的故事,深感人實難逃避世間苦樂。除非像前面山洞中的白骨,一了百了,好不清靜。並且,那山洞彷彿怕我們打擾它似的,時至中午,我們也未見它的蹤影。
我說,我們走錯路了吧?雪妮說,沒錯。她指了指前面的一個峽谷說,好像就在那裡面。
我們進了峽谷,風變涼了。走了很久,仍然沒發現什麼山洞。我說,肯定走錯了。雪妮也猶豫起來,說,我也記不清了。她四處張望,突然說有些害怕,我們趕快從原路退回去吧。
返回的路上,她說,如果我們迷路了怎麼辦?我說那可有意思了,可以寫小說,書名就叫《失蹤》。我說在另一處山中就發生過這樣的事:村民們老在崖下的河裡聽見哭聲,都是在夜間聽見。冬天,河裡的水枯萎了,他們才在河裡發現一輛汽車,不知是什麼時候從崖上的公路墜下河去的。我說,對汽車裡的遇難者來說,他們的親人就認為他們是失蹤了,如果沒有訊息傳出來,這失蹤就是永遠的謎。因此,失蹤比死亡更讓人不安。
我的這番話讓雪妮臉色陡變,她說我們快走吧,天黑之前得趕到住地,不然可真要迷路了。說話間,一隻黑灰色的飛蛾撞在了雪妮的頭髮上,她驚叫一聲,揮手將它趕走。她說,我和妹妹都從小就怕這毛茸茸的東西,說是和死人有關。山洞沒找著,我們就這樣跌跌撞撞返回了住地。6年了,我不知道那小木屋今天還在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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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值班室走出來(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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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56。夜裡十一點,小梅從值班室走出來。她按了按放在護士衫衣袋裡的那包東西,心裡有點緊張,她的男朋友鄭楊到外地辦案去了,做警察的,跟著案子轉是常事。臨走時,鄭楊教給她這個辦法,說是可以捕捉到黑衣女人的一些證據。她答應了,覺得此事有點好玩。但現在真要去做,心裡還是有點打鼓。
本來應該約上宋青一起去做這件事,但宋青最近老是時好時病,經常上不了夜班。於是,走出值班室後,她步入昏暗的走廊,向呂曉婭的病房走去,她想約上薇薇一起去幹這件事,至少,薇薇在衛生間受過那黑衣女人的驚嚇,約上她,她一定會配合的。
在病房門口她停下來,正要敲門,卻聽得裡面劈劈啪啪的一陣亂響,夾雜著呂曉婭“打死它打死它”的叫聲。她心裡一驚,猛然敲門喊道,薇薇,怎麼了?
薇薇手拿一隻塑膠拖鞋給小梅開了門,額頭上冒著細汗。小梅走進有些凌亂的病房內,正要問發生了什麼事,耳邊突然噗噗的一陣響,她本能地伸手揮去,一隻胖胖的飛蛾從她頭上繞了一圈後竄向了吸頂燈,在那裡,好幾只飛蛾正圍著燈殼竄動,有的上下翻飛,有的停在燈殼上,好像正在考慮一頭扎進去的方法。
這些蛾子,太嚇人了!呂曉婭躺在病床上對小梅說。她的臉色蒼白,儘管手術後恢復較好,但接下來的化療使她吃盡了苦頭。作為護士,小梅深知這個階段的病人有多麼虛弱。
手拿拖鞋與蛾子搏鬥的薇薇顯得有些滑稽。她說,哪來的這些鬼東西?真是奇怪透頂。在她的感覺中,這病房裡彷彿藏有一個陰暗的洞穴,這洞穴裡擠滿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