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部分(第1/4 頁)
西有自己存在,才可以保有全境,而別路兵馬是死是活,卻並不打緊。
唯有此次,皇帝如此奮勇,集諸路大軍力量打敗金軍主力,他雖然自負,卻也知道憑著自己是完全無法辦到的。
如此一來,再死抱著一路兵馬不放,卻又是蠢人的行為了。
沈拓不理會他們,只又向吳璘問道:“敵人死傷如何,咱們繳獲如何?”
吳璘皺眉答道:“敵軍屍體一萬五千有餘,臣大略看了一下,過半是漢軍契丹,女真較少,還多半是在衝營時的折損。其餘繳獲武器無數,戰馬數千匹,營帳器物無數,糧食很少,此次金兵主動出戰,只怕也是因為糧食不多,不能長久和我軍對峙。”
沈拓微微點頭,卻又問道:“沒有什麼俘虜麼?”
吳璘詫道:“咱們在搜撿的時候,凡是有氣的都補上一刀,抓他們活口做甚。”
其餘諸將亦道:“此戰雖然大勝,並沒有傷到他們筋骨,大將都跑的差不多了,那些小兵留著也是浪費口糧,自然是一刀殺了更好。”
沈拓心中嘆息,覺得太過殘忍,卻也明白,在當前宋人痛恨金人的情形下,給一刀痛快,已經算是仁慈之極了。
只得吩咐道:“對敵兵自然如此,不過他們營裡不及跑掉的民伕百姓,卻多半是強掠而來,都是我大宋子民,不可傷害。”
諸將齊聲應諾,一起答應。
沈拓卻也是顧不得辛勞,當下先是安撫誇獎一下眾將,然後騎馬巡營,宣慰全軍將士。待他回到自己營帳中,便連連下令,殺豬宰羊,犒賞三軍將士。
一時間,酒香肉香飄滿綿延十餘里的大營,歡歌笑語,響徹雲宵。
宋人自靖康以來,幾年之間屢吃敗仗,兩個皇帝被人抓去,首都一失再失,而後立的皇帝連東京的城門也不敢進,躲在揚州,半年前還被人攆兔子一樣的一直趕到杭州,如此的奇恥大辱,世間卻有哪一個軍人願意承受?
此戰過後,前恥雖不能一洗而淨,卻也大振天下士民之氣,女真滿萬不可敵的狂言打破,宋軍對金兵不勝的歷史已成為過去。
如此興奮之事,縱是明日戰死,卻又如何?
沈拓身為帝王,卻是不方便與將士同飲,只是在酒宴剛開始時,向著各人虛勸一杯便罷。他自己回到帳中,卻也是很難入睡。
耳邊全是歡聲笑語,一直鬧騰到半夜三更,沈拓起夜出來觀看,還兀自看到三五成群的宋兵呼喝邀飲,面帶笑意。
想到白天的大戰,血肉橫飛激烈之時,這些宋兵好男兒頂著敵人重甲騎兵,頂著對方鐵牆一般的鐵浮圖,咬牙硬上,拼死奮戰,到得此時,卻忘了自己身上的創口疼痛,滿心歡喜,以為皇帝振作,宋兵強盛,將來勝利指日可期。
沈拓眼簾稍稍低垂,只覺酸澀異常。
今夜之後,這些豪飲歡呼的大宋男兒卻又能剩餘幾人。
他步出帳外,看著滿天繁星,心中只是在想,這一戰卻是勝了。下一步,卻是要重新收拾關陝殘局,這第一步,卻是該如何著手?
第三卷 經略關陝(15)
靖康四年秋,宋兵在大破金軍於富平後,多路出擊,上延州,下克永興軍,收復西安。金軍銳氣已失,敗逃之後難以整軍再戰。宗弼本欲整軍與宋軍主力再戰,卻因為一場意外的變故,使得金軍主力不能繼續與宋軍交戰,而是退保陝州、華州等陝西門戶,只留完顏婁室等人率領少量的軍隊固守,金軍主力,則多半退到河東、河北等地休息。
當時的金國制度尚有原始遺風,當初太祖病逝,吳乞買以太祖弟入繼皇位,雖然尚是壯年,儲位問題,卻已經成為影響金國前途命運的大事。
在長期的勾心鬥角之後,太祖諸子開始自成一系,國相撒改之子宗瀚亦是一派首領,而太宗諸子雖然也欲與前兩派相爭,卻是實力太弱,德望戰功,都無法與前兩派相比。
吳乞買在權衡利弊,尤其是親眼目睹了宗幹、宗輔、宗弼等人當著他面,要與宗瀚等人動手。他憂心忡忡,唯恐在自己死後金國內亂,導致亡國滅種,於是痛下決心,不立自己的兒子,而是繼續兄終弟及,冊立斜也為諳班勃極烈,都元帥,以為皇儲。
斜也雖然已經老邁,身體大不如前,卻畢竟是太祖和當朝皇帝的兄弟,由他繼位,各派都無話說。本來此事已成定局,誰知道斜也命薄,吳乞買身為兄長尚且健壯,他卻在金天會七年,宋靖康四年時突然得病,在富平之戰尚未結束時,便已經一命嗚呼。
他死之後,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