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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孟後雖然在深宮多年,深明宮中陰私勾當鬼域伎倆,到底在見識上弱了一層,只以為是宦官小人無心之舉,卻不曾有所警覺,細思這暗流之下,到底是什麼人在興風作浪。
一時無話,趙桓正欲辭出,卻見孟後放下趙敦,命宮人抱將出去,又命閒人退下,然後方向著趙桓道:“官家,旁的事也罷了,只是近來聽說,洛陽大捷後金人請議和,官家不允,此事可當真?”
“不錯。只是那又是金人的計策,以議和削朕鬥志,亂我大宋軍心鬥志罷了。今兩國相爭至此,不打出個勝敗輸贏,豈能有議和餘地?朕斥退金使,又下詔天下,凡有言能議和事可行者,立斬不赦!”
“哦?官家處置的不錯。”
孟後口中稱讚,臉上神情卻是淡淡的,趙桓情知不對,忙欠身笑道:“眼下咱們勢頭正盛,沒理由這會子和他們議和,自亂陣腳。”
“這話說的是。”孟後先是附合,然後卻皺眉道:“說的是沒錯,按理我也不該干涉皇帝的政務,只是天子家事亦與國事相關,事涉上皇,老身不得不說兩句。”
趙桓含笑道:“太后是皇家長輩,有什麼話只管說。”
卻聽孟後又道:“官家自五國歸來,卻不曾想辦法接回上皇,縱然是王師百戰百勝,上皇卻仍然在冰天雪地裡受苦。老身每常思想起來,就難免傷感。官家,既然金人已經不敵,已經有求和的打算,不如想辦法迎回上皇,然後再從容佈置,不好麼?”
趙桓心中咯噔一聲,知道大事不妙。
心裡一面想著措辭。一面從容答道:“父皇蒙塵,朕自然心中難過。然而此事著急不得,只有慢慢佈置,妥善設法,總教金國怕了咱們,再老老實實將父皇送回來最好。”
孟後先是一皺眉頭,卻又和顏悅色笑道:“天家的事不比百姓家,縱是父子間當年有什麼,事涉大局,也就揭過不提最好。官家既然心中有數。此事還是要略作表示的好。不然臣子百姓們不知道官家的打算,又能如何安心呢?”
她見趙桓有些難堪神色,便又道:“那些風言風語。老身這裡自然不能聽信。不過事涉上皇,總要給官家提個醒,如何處置,自然還是官家的份內事,我不再多說。”
這話算是給趙桓點醒,其實這個皇室長輩確是發自內心的好意,並不是聽信他人言語來問罪發難。
與金國議和迎回上皇地話頭,在趙桓初回不久,也屢有人提及,甚至趙構在時。為了和趙桓爭奪大義地位,也曾做張做勢,要想辦法迎回趙佶還駕。
這兩年來,金人屢次放歸宋朝大臣,其中盡有不少軟骨頭害怕與金國做戰的主和派,如元老何粟等人,亦有早就暗中投降金國,願意歸國後暗中為金國效力的秦檜等人,只是趙桓手段高強。何粟等人先是被放到學習班裡,形同軟禁,近兩年的時間下來,這些元老重臣早就不敢興風作浪,平常連出門半步也害怕,更別提發表政見影響朝局。而秦檜更是被趙桓收服,並不敢為金人效力,此時正在福建路考察政務,稽核官員,成天拼死累活猶自得罪了天下官員士大夫,雖然身居高位,其實被趙桓輕輕拋在政事堂之外,真正的軍國大事無可與聞,根本造不成什麼影響。
因著這一手失敗,這兩年來雙方又屢次大戰,長安潼關洛陽揚州徐州,漫長的戰線由陝甘直至荊襄兩準,近兩百萬人的軍隊持矛負箭,血染疆場,數百萬民伕奔走於途,黝黑的雙手擔起了無數地盔甲武器糧草醫藥,雙雙拼盡了最後一分力量,蒼茫黃土高原上的關陝大漢與北國彪悍的鐵甲騎士的鮮血染滿了大地,來自白山黑水的獵戶和福建兩廣的軍糧耗盡了雙方最後的人力和物力,仇恨越來越深,開初的一點雍容與保留已經蕩然無存,兩邊無論是貴族高官還是普通的軍民百姓,都知道雙方已經傾全國相鬥,除非一方將另一方徹底打跨,否則絕無了局。
由其於此,金國原本放歸俘虜打亂宋朝朝局計劃漸漸擱置,這兩年來,只是又陸續放歸了一些小官,還有一些無關緊要的低等嬪妃,至於趙佶與正經地親王與帝姬,則是一個不放,而且收管愈緊。
而靖康五年,戰況越發緊張,雙方大戰連連,宗弼宗輔等主戰派在吳乞買面前打下保票,屢發大軍,數十萬精兵強將齊集諸路,蜿蜒千里,宗弼等人豪情萬丈,以為滅宋之時指日可待,送回趙佶議和更是絕無可能。
趙桓一心用在抗敵上,加上與趙佶原本就無情感,從心底裡也討厭那個一手弄跨北宋地道君皇帝,是以根本也無迎回趙佶的打算,若是無事也罷了,此時卻明顯被有心人拿來利用,卻教趙桓也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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