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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家血食,國士為國,則國家必不負於國士!”
他這一番話說得極快,都是發自自己的內心,因此飽含著激昂與悲憫的情緒,說的慷慨激昂,擲地有聲,待這一番話講完,城頭四周寂靜無聲,良久之後,先是康承訓等高階將領跪倒在地,然後在場所有的宋軍將士,一併跪倒,各人雙眼含淚,一起道:“陛下如此體恤將士,臣等縱是粉身碎骨,亦不能報,必定死戰到底,絕不會讓長安陷於敵手。”
趙桓揮手示意,讓各人起身,然後上前幾步,親手將康承訓等禁軍大將扶起,只道:“一會金兵再攻,還賴諸卿戮力死戰,若是僥倖守住,則將來諸卿必定可富貴與共之,朕絕不食言。”
他此時心情激盪,又是心疼一直隨侍自己的殿前司大將的死傷損失,又覺得自己死守長安的決斷有些輕率,其實信心已經並不很足,在與眾人說話時,無意中連用僥倖一詞,便是明證。
康承訓亦未發覺,他被趙桓適才要祭祀軍人奉養遺屬的話攪亂了心神,自五代以來,軍人形象越來越差,國家如此,天下百姓亦是如此,若是趙桓的話當真實行,軍人地位便可以有翻天覆地的改變,怎麼能不叫他激動非常。
聽得趙桓許以富貴,他下意識的答道:“臣等被陛下視為腹心,安敢在此時寄望將來富貴,臣等別無他話,唯以此身在這城頭,以血肉報效陛下便是。”
“好。”趙桓含笑點頭,掃視著城頭各處,只見無數百姓開始上城,運送著各式物資,又有人開始將死傷將士搬動運送下城,城頭上下,無數身著青衣的百姓上下忙碌,搬運著一截截的木料,碩大的石塊,箭支、武器、他們或許是書生文人,或者是街邊腳伕,到得這個時候,無論為國為家,都只能拋卻一切身份,盡著全力協助著城頭的軍隊,守住長安。
就在城角不遠處,一幢幢房屋被夷平拆毀,就是為了房頂的幾根木料,而房屋的主人並沒有怨恨謾罵,甚至捲起衣袖,拆的比旁人還要起勁。
而煙塵大起之處,指揮著民壯的正是樞密使張浚,他只穿著灰褐色的長袍,頭戴軟帽,腰跨長刀,在幾個親兵的護衛下,率領著樞府上下,統一指揮著城內所有的民壯。就在他不遠處,有著精選出來的兩三萬人的精壯男子,身上穿著形色不一的衣袍,手中拿著七拼八湊得來的各式武器,正在亂哄哄的列隊,而幾十個從牙縫裡擠出來的禁軍軍官,正在大聲訓話,向這些人傳授著最簡單的格鬥技巧,以期望他們在一會上陣搏殺時,能在丟掉性命之前,儘量的多殺傷敵人。
各級軍官心裡都是明白,百姓沒有經過訓練,此時憑著衛國的熱情和對皇帝的忠忱之心,願意上陣作戰,而一旦真正接觸到殘酷的戰場景象,則很可能因為幾個人的崩潰而影響全部,所以只得儘量多鼓動宣講,又將民兵分成幾部,一部一部的上城消耗敵軍,而不是一擁而上,以防止突然出現的慌亂導致全部潰散。
趙桓眼看此景,心裡的信心卻並沒有增加多少。這些緊急徵召的民壯,只有一時之勇,而沒有軍人的堅韌,格鬥技巧倒也罷了,在戰場上百折不撓,看著同伴人頭飛起鮮血四濺而若無其事的沉著堅毅,卻不是一時的血氣之勇可以得來的。
只是宋朝還不禁百姓習武和攜帶弓箭,民間雖然鄙薄軍人,仍然有些上古漢人的尚武遺風,是以強敵來攻,百姓商堪一用。
若是到了明朝,那些徹底墮落的漢家後人,被幾個清兵就能攆的幾萬漢人抱著鼠竄的無膽無能無用之輩,在揚州面對屠殺卻不敢反抗,眼前的這些宋人,還尚且稱得上是漢家兒郎。
他正自沉思,看著眼前的大臣與武將們竭力安排,準備抵擋敵人的下一波進攻,耳邊卻突然有人道:“陛下適才說僥倖才能守住長安,以臣之間,長安必定可以守住,無需言是僥倖。”
這人的聲音很是陌生,卻不是趙桓熟悉的大臣或是身邊的武將和衛士,他訝然轉身,注目去看,卻只見一個著道袍的中年男子,正跪伏在自己身前,看皇帝拿眼看他,卻也不慌,赤臉的臉龐上露出一絲微笑,卻並不言語。
趙桓看他神情,卻顯然是對方認得自己,只是他在腦海中搜尋半天,一時竟是想不起來。
因此並不敢先說旁話,只得道:“你說長安一定能守住,是何道理,速速講來。”
那道裝男子先是面露詫異之色,然後只得低下頭去,碰一下頭,答道:“這也並不是臣的見解,是臣的小友所言,若是陛下想知究竟,可召他到這裡詢問便知。”
因著城頭戰事緊急,又都是忠忱的軍人和大宋百姓,趙桓的身邊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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